“那是肯定！”为首的刀盾手是个什长，脸上横着一条刀疤，极是狰狞骇人。

只不过，那时他们不叫刀盾手，而是换了个专业的名字，兵。

老卒点点，：“我刚和他说，早年间，甭前锋军还是中军，都没有桓校尉这样的运粮官。当时吃的蒸饼，个小不说，麦麸超过一半，能把嗓子划出血。汤就是刷锅水，盐布涮两下就当是有了咸味。”

“府军倒是好些，终归是大司和郗使君麾下。但我琢磨着，八成比不过咱们。”

如果不是桓校尉，他们能吃上肉汤？

“我跟着大司伐姚襄，别说一天两顿，一顿都未必能吃饱。”

哪怕杀一，好歹能尝尝肉味。

“哪里会杀！他们营里的牛羊压不是军粮，而是战后的奖赏。”

老卒也笑了，不再推辞，几口喝干半碗羊汤，吃光蒸饼，抓起羊蹄啃了起来。

一名刀盾手喝完肉汤，用蒸饼过碗底，不肉渣还是骨渣，一脑进嘴里，鼓起半边腮帮子，照样不妨碍说话。

“说是斩首五级赏一羊，十级以上赏一牛。”

因为他们的凶狠，无论弓兵还是长枪兵都惧其三分。要是他们动手抢，压没说理。

不饿着肚子拼命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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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今年是碰上好运。”另一名刀盾手，“你是没瞧见，前锋左军吃的都是什么。”

“奖赏？”

“消息确实？”许翁皱眉。

好在刘牢之治军严谨，几场军棍打下来，营中风气焕然一新。

回忆起桓熙统领前锋右军的日子，众人都是一阵后怕。以那位的贪婪，别说出面筹粮，估计早先运到的军粮都会贪墨一空。

“五级？”

不知何时，四周聚起二十余人，听到刀盾手的话，齐齐着凉气。

众人沉默了。

“许翁，我恍惚听到，你方才说起永和年？”一名而立之年的刀盾手。

“牛羊送过去一也没杀？”

看看碗中的肉汤，不禁对桓容生出更多感激。

“可不是。”

“我之前去送牛羊，进过北府军的营盘，见他们埋锅造饭，蒸饼倒是饱，个却比不上这个，还掺了许多麦麸，汤就是许翁说的刷锅水。”

类似的布阵传统一直延续到唐代。

“还有那些州郡来的私兵和仆兵，听说顿顿都是半饱。”

“运气啊！

刀盾手走到近前，见老卒的样子，忍不住咧嘴一笑，：“许翁，作何这般防备，知晓是你族中子侄，咱们没那么不讲究。”

这番话出口，老卒松了口气，被他护着的士卒转过，到底将两人的汤碗换了过来。

“嘶——”

“确实。”刀盾手点，“就是这样，那些私兵和仆兵还羡慕。除非再有商队入营，不然的话，连这份盼都没有。”

正面同胡人接战，完全是以命换命，能斩一级就不错了。五级、十级，当他们是桓校尉的竹枪兵？

看到碗中的羊蹄，老卒叹息一声，几个刀盾手却是大笑，干脆捧着碗蹲在两人旁边，一边搭肉汤撕扯蒸饼，一边：“此子孝顺，难怪你护着他，许翁有福！”

在最前面，豁出命去和胡人搏杀。每次战后清点，他们的战功最高，伤亡也是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