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莫宁对上白锦荣恳求的目光，轻嗯了声。

翌日天刚亮，陆莫宁就起了，洗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卷了衣袖，先是把那几坛酒的封泥都给打开了，顿时满屋酒香像是钩子能勾人一样。

黑蛇静静看着他许久，才哑声：记住你今日之言。

于是后半夜，陆莫宁盯着像是游魂一样在他上飘来去的影子，直到后来对方又重新变回了一串木珠，掉在了他的口上，陆莫宁把木珠往地上一扫，咬碎了一口银牙：明个儿就给他倒了！

陆莫宁虽然心下犹疑，可既然对方不愿讲，他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告辞。”

说罢，噗通一声进了酒坛里。

木珠却是没动，陆莫宁狐疑：“怎么？不喜，可白老板说这是你最爱的。”这可比先前那女儿红好数倍了，绝对是难见的佳酿，这都看不上？

陆莫宁上一世殚竭虑，子骨并不好，入夜之后就无法安眠，虽然重回少年时期，比以前好了很多，可一旦吵醒，却无法再睡着。

第19章

陆莫宁回了客栈，把几坛酒摆在桌上，木珠取下放在一旁，打开一坛封泥，顿时酒香扑鼻：“喝吧。”

莫宁：“我们拿到的关于定国公的把柄都在这里，时辰不早了，这里不是陆公子该来之，早日回去吧。”

“等等。”白锦荣突然哑着声音开口唤住陆莫宁：“我这里有几坛上好的花雕酒，你可否，带给他？”

男子醉醺喑哑的嗓音在黑夜里低沉响起：你说你是不是为了省酒钱，才、才搬回来这几坛酒水的？

尤其是后来看到闱那么多□□与黑暗，他殚竭虑一生，才终究明白一个理，这赵国，单凭他一人，就是累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陆莫宁皱眉：“你发什么疯？”

木珠许久才变回了黑蛇，尖脑袋扬起黑豆眼瞧着陆莫宁：若是有一天，你知你所忠之君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般，你会如何？

陆莫宁疑惑地看他一眼：“这话我刚在白老板那里已经说了，我忠的不是君，是这个天下，是这天下的大义，如果当今圣上不是个明君，那就能者居之，前提是，对天下苍生好。”若是没有经历过上一世，没有看到二十年后赵国动不安的局势，他也许还真的像是这个年纪这般单纯的觉得，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是大概是没睡好，他周气质愈发清冷漠然，眉眼却愈发清丽惑人，抬起一坛酒水，就要往木盆里倒。

可后来看惯了那些颠沛离的场景，若是一个国主，却不能让一个国强盛反而日益衰败，那么他忠的又是什么？那百姓期待的又是什么？

“你在什么？”肩膀上，突然传来一慵懒沙哑

陆莫宁提着几坛花雕酒大摇大摆地从月白楼走了出去，恩客目瞪口呆：这公子什么来？竟然让白老板舍得把珍藏了这么久的宝贝酒送了出去，一送还是好几坛？

陆莫宁：“……病，爱喝不喝，不喝我明日就全倒了。”大晚上的，这醉蛇扰人清梦还质问还觉得自个儿有理了是不是？

陆莫宁深夜睡得沉沉的，却觉得上像是被压了一个鬼，挣脱不开，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黑夜里，一个影子正直勾勾盯着他，房间里酒香弥漫，不过他一挥手，眼前不过只是一个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