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再有些委屈，“我是说真的。”

越野车，掏出电话的手一顿，还是将手机放进了兜里，若无其事的转离开。

顾挚蹲在河床边,费力的将一株草从沙漠里出，长长的断在沙漠底下。

从前在电视或者图片上看到绿洲是一回事，可在眼前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举目四望的沙漠，和小小一片水源在此挣扎求生，有些震撼，又觉得有些渺小。

“嗯？”

陈再下车，走到河岸边，看着水面自己的倒映，十分惊奇。

“其实你在很多人眼里，既像骆驼刺，也像小白杨。”

但现在回想，其实也没什么，当初装作没看到，装作没听到，每天依然过得很好，只不过有时候也是真的压得他不过气来而已。

因为可以卖钱。

顾挚不想听他说这种话，手直接绕过他后颈，捂了嘴巴，“陈再，你知你一说这种话，我就特想揍你。”

又开了足足一个小时，这才终于看见了一点绿色。

顾挚所说的那个绿洲其实离他们剧组驻扎的基地还远的，沿着高速开了几个小时，最后进了沙漠，炙热的风沙迎面袭来，陈再似乎能看到半空中扭曲狰狞的热浪朝他席卷而来，放眼望去，一片枯黄颜色，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

“陈再。”

☆、第四十四章

“还有一种树,叫白杨树，是西北这最普通的一种树，它可以长在大路边,田埂旁，哪里有黄土，哪里就是它生存的地方，哪怕在坚的土地上,只要给它一点水分，白杨树的一截枝条就会生、抽芽，不需要人去施,也不需要像的草坪那样去浇灌，只要不挥刀斧去砍伐，给它一点宽松的环境，让它收自由的空气,它就会向上。”

“我好像，从来没对过什么事情，一直以来都是错的。”

“好厉害的草。”

顾挚说他

“陈再，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地方会比这沙漠还要让人绝望吗？”

陈再怔怔的望着水面清晰的倒映,有风来，将水面起涟漪，他看着水面破碎不成面,看着自己的影子在水里逐渐模糊。

陈再蹲在水岸边，用手拨了拨水面，笑了笑，“夸我干嘛，我哪有你说的像骆驼刺和小白杨那么坚强，你不知，我其实有时候……”

那仿佛是沙漠里最后一片水源，水波漾，清澈见底，四周还有不少的灌木依水而生，很常见的小河，却在这沙漠中极为罕见。

陈再不知什么骆驼刺，也不知什么大白杨，他只知那棵他小时候在树底下玩过泥巴，捉过蚂蚁，在树干上刻过高的老槐树，树干已经很了，两个他合围起来可能都不能完全抱住。

“这种草叫骆驼刺,它的一般长达二十米，为了生存深扎入地底寻求水源,即使不在河岸边,沙漠深依然能生存下来。”

在他所存不多的记忆力，好像真的没几个人夸过他，铺天盖地的谩骂与嘲讽居多，那些事情是他的过往，却成了他的错，被人翻出，成了他的黑料，好像陈可进过监狱是他的错，小时候被欺负被迫还手也是他的错，他极力和每个合作过的演员撇清关系就是为了不想让人觉得他抱大，但依旧是他的错。

可是后来，那棵陪他一起长大的老槐树，最后还是被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