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将小菊放到墓碑前，蹲了下来，一朵一朵的将小菊摆在墓碑前，无比落寞：“今天是你妈生日，她最喜欢小菊了，难得你还记得，我还以为……”

王叔看着他，又将目光望向远方，眉心皱起，神色有些纠结。

陈再一时无语，顾挚在他不远，凝眉，语气不善，问：“故意的？”

顾挚看着后不远的地方，生生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陈再恍然大悟，面色不改的喊了声，“王叔好。”

削瘦的背影笔直站在黄昏与黑暗的交界里，孤单寂寞，无依无靠的模样让顾挚忍不住想上前抱着他，想让他向前世那样在自己怀里痛哭一场。

“其实当母亲的都是这样，为了自己孩子自私，她呢，当年穷，有了孕还以为那个男人会负责，可是没想到，预产期只剩下一两个月了，男人没担当跑了，你妈在医院胎检的时候发现孩子可能有先天心脏病，这治疗得需要钱啊，你妈不忍心，所以才将你和那个孩子……”

陈再笑：“我也好的。”倏然想起了什么，迟疑问：“王叔，您能和我说说我妈吗？”

王叔这才注意到顾挚，还刚想问是谁，陈再笑：“顾叔叔，您先去车那里等我吧，我上就来。”

“行，你说吧，早点回

陈再解释：“这是我一个叔叔，认的，脾气不太好，您别介意，时候也不早了，您也回去吧，我和我妈说说话。”

陈再瞧着王叔实在比几个月前苍老了许多，鬓角白发，脸上皱纹，忍不住问：“王叔您最近过的怎么样？”

陈再目光真挚的望着王叔。

老人家捧着一束小菊走近，边走边叹气，“我是住你家隔二十几年的王叔。”

“你妈？”

“还行，我家那小子买了辆车，就是他载我来的，车还在外面停着。”

“那好的。”

陈再埋眼，抿嘴，“顾叔叔，我好像没有以前那样想我妈了。”

可是不行。

顾挚脸色特别难看，手心攥得死紧，最终把视线落在陈可的墓碑上，猛地转离开。

良久，陈再给他妈鞠了个躬，“妈，我以后再来看您。”

“你呢？”

王叔踌躇片刻，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该知的你都知，你妈当年确实是错了，她啊，在病床上的那几年，一直都在内疚后悔。”

“王叔，您就告诉我吧，该知的我都知了，其实也没什么，都过去了。”

小菊，之后站在那，好久，一句话也没问。

陈再见他蹲下，起来时候竟然有些吃力，连忙上去扶了一把，王叔看着他，“好孩子。”

“后悔？”

陈再转，瞧见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

“这是……”

顾挚静静的站在他后，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天边绚烂黄昏，又把烟给灭了。

顾挚看着这目光，心上一片柔，眼泪汪汪的小崽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你，眼底尽是祈求，这模样是最让人无法拒绝了。

陈再没有动静。

“对，您不是在我妈病床前陪了些日子吗？我想知我妈都说过些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陈再？”

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陈再。”

“天黑了，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