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与别的战士不同，他对人的脸和材没有什么癖好，林旭偶尔觉得

“可笑。”多德亚不屑，“你有什么资格评判神，黑发黑眼，即便你不是邪神，也是邪神的信徒。不谈论真神。”

多德亚被林旭这一长串几乎没有停歇的话给惊得一冷汗，刚才的愤怒在此时变成了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惧，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她紧咬下，甚至咬出了鲜血。她肤白皙，那几滴鲜血慢慢到下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血腥美丽。

“你。”多德亚忘记了恐惧，愤怒碾压了她的智商，击垮了她的防御，“神会指引我的路。”

“如果不是神。”多德亚的眼睛里忽然溢满了泪水，“如果不是神的旨意，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离开家乡，来到这里，穿着这样丑陋的兽，吃着只有盐的肉。甚至连鞋都没有。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吃了这么多苦，究竟是为什么？”

“以神之名掠夺，真的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吗？”

：“你凭什么诋毁神？你知不知……”

“你们的神让你们来到这片大陆，这里没有锋利的武，没有军队，只有在森林里想尽办法苟活浮生的人。”林旭的眼睛里着寒光，“你一路走来，所接的每一个人，他们想过要飘扬过海去侵占你们的土地，劫掠你们的亲人吗？”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知。”林旭打断了她的话，“我只知，你的神真的存在，你的神不会让你们侵占别人的土地，不会让你们行施杀人犯的罪孽。”

“你们打着神|的名号，行着魔鬼的行径！”

“指引你路的不是神，是人。”林旭说，“想想你的神父，每一次他告诉你的都是神的旨意，却从未告诉你神为你们了什么？从没告诉你们，神又让他什么？他下达的指令，只会让更多人赴死。他下达的指令，也只会让更多的骨肉相离。”

林旭问：“谁给你的狂妄，认为所有人都该信仰你们的神？这里的人同意了吗？他们有自己的信仰，与你们，与你的教会，有什么关系？！”

“你来到这里这么久，就真的没有怀疑过？没有思考过？”林旭不知不觉开启了嘴炮模式，不给多德亚息的机会。

“我能怎么办？我有什么办法？”多德亚的眼泪拭不干净，她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源源不断地落了下来。

林旭总算相信故事里那些哭瞎了双眼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为了人的野心。”林旭轻轻抚上多德亚的脸庞，替她拭眼角的泪花，他的语气很轻，温柔地不可思议，“为了财富。”

“真神？”林旭笑了笑，这笑容中有说不出的嘲讽，“怕不是真神，是真神父吧？”

多德亚闭上了眼睛，她的双手在颤抖，或许对她而言，让她崩溃的不是死，而是长久以来的信仰崩塌：“我不知……别说了……别说了！”

多德亚之后便没有在说话，她也无话可说，林旭刚刚的一连串话令她现在还没有消化过来。此时人已经呆滞了，赫尔偶尔给她端杯热水。多德亚也不会抬看赫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