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超笑了笑。

“……”萧嗣业唯一的感想就是无言以对，半晌长叹：“你你你……莫说气话，任谁一走八年媳妇还能喜欢得起来？――总之君令将令两重在上，要是你还把我当主帅，就别再想着抗旨这种事了！到时候陛下在京城见不着人，怪罪下来，我是不会帮你遮掩的……”

“不，”他说，“不够。”

尽那张英俊面容上的薄只是稍微向上一挑，弧度微小得几乎难以看清，但萧嗣业知，放在单超上那真的已经算是个非常罕见的笑容了。

单将军八成有个媳妇，这是很多人都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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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军队凄苦，一旦打起仗来随时有可能丧命，有了今天没明天。很多人放假时便会去寮，哪怕不为发，也起码是种心理藉，但单超从来不去。

“萧帅真觉得我军功足够？”单超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况且你已经攒了很多军功，圣上总要有个表彰赏赐的契机。这次令你护送于阗国王和公主入朝，就是个大大脸的机会，未尝不是圣上特意苦心安排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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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超不答言。

萧嗣业苦口婆心劝了一堆，简直劝得口干燥，从分析利弊到兼施，简直把自己行军打仗多少年来好不容

单超刀术可用湛形容，但雕刻上意外的手笨，最开始木削两下就折了。后来勉强成个形，能看出是想雕一个小人，但不是歪鼻斜眼就是长短。

单超起走到岸边，脱了鞋，走进冰冷的河水里去，弯腰清洗刚才雕刻时双手沾上的木屑。

晚风带着河水的掠过乱石滩，萧嗣业偏打量，单超深邃的侧脸轮廓在光影中，显出了一种极端的冷峻和坚。

单超摇了摇。

萧嗣业诧异地起跟上，狐疑良久后忍不住问：“你……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战役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别说青海那边薛仁贵的旧，就说咱们这安西四镇，在我之下不就是你？怎么，还嫌哪里不足？”

苍穹之上万里余晖，逐渐被深深浅浅的暮色所覆盖。远方荒野与天空的交界线上，大块黑蓝、深蓝、灰蓝犹如泼墨，隐约闪现出了初升星辰的寒芒。

“我听说过当年你自请离京，被北衙禁军统领谢云当众抽鞭子的事……”萧嗣业斟酌了下语气，缓缓：“但谢云此人高调、心狠，对谁都是如此，若因此而一辈子避之不见的话，就太没必要了。”

“从军八年，不想媳妇？”萧嗣业责备：“即便立功心切，也该时常回去探望家小，否则人嫁了你跟寡妇有什么区别？”

萧嗣业一愣：“怎么，难不够？”

他打发时间的主要方式，就是念各种各样的书，和雕他那永远完工不了的木。

有好事的小将士看了，便嘻嘻哈哈地取笑，说单将军在雕他媳妇，单超也从来没有反驳过。

人到底是谁，心中所隐藏的，又是怎样的心思呢？

萧嗣业怀疑他刚才一个人坐在河滩上又在雕木，刚要说什么，便只见单超脱了上衣，出悍的背，扑通一声整个扎进了河水里。半晌他复又探出，甩了甩水珠，出一个自嘲般的苦笑：“没事，我媳妇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