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就当这些从没发生过，你还是我师父，我还是你徒弟，好不好？”

少年踉跄着跪倒在了沙地里。

凄厉的呜咽漫天盖地，掠过笼罩在银辉中的沙丘、树丛与暗河。

“师……师父，”少年干裂的嘴一动便出血来，因为缺水的缘故，那血都是稠的，洇进了下巴上黝黑的尘土中：“告诉我，师父……你就一定要回去吗？真的不能……”

“师父对徒弟的感情，不论是任何感情……任何爱都行？”

远方寒星微渺，天地中所有喧嚣都唰然退去，唯剩这孤零零的小木屋，立在亘古不变的地平线尽。

过了很久很久，谢云终于举步上前，停在了少年面前，从上而下俯视他哀求的眼眸：“你说你什么都能……那你能为我重新站到这天下的最高吗？”

少年怔住了。

连日来的跋涉已经让少年疲力尽，谢云这一甩，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稻草，让他虚脱地摔在了沙地上。

谢云嘴开合，仿佛说了几句什么，然而单超耳朵嗡嗡作响，晕眩和刺痛混合在一起，不断烧灼他已渐渐濒临崩断的理智。

“如果你夺回这世间最大的权力和最高的地位，当你坐拥江山，威加四海，我们就能回到以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光，但你能到吗？”

“除了你追求的那些……金钱权势……在那些之外，你曾经对我有任何一点点感情吗？”

“放开我！”沙漠中，谢云猛地甩开少年的手，指向远方沙海深腾起的一线尘烟，怒：“他们已经来了，你没看到吗？我必须走了！想死别拉着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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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与太阿撞击，发出袅袅的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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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转就走，甚至连都没有回一下。他决然的背影跟少年记忆中那个挑开门帘、走进帐篷，与童年伤痕累累的自己彼此对视的影相重合；少年曾无比热切地以为，那一瞬间是自己生命中所有爱意与希望的开端，然而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那是个多么荒

地平线上蜿蜒而来的尘烟已越来越近了，谢云不耐烦地出了口气，抓住少年用最后一丝力气紧攥着自己的手，断然掰开，最后一遍重复：“不想死就回去。！”

，然后你就可以自由了。我们能够回到昨天以前，回到所有一切都正常的时候，永远相依为命地生活在这片沙漠里……好不好？”

“……”少年嘴微微颤抖，半晌才难以置信地摇着，问：“你说的重新……是什么意思？”

“等等，谢云。”单超勉强站住不断后退的脚步，用龙渊卡住脚下的石，恍惚：“你刚才说重新的意思是……你……”

咣！

他只看见谢云抬起手腕，太阿向自己挥来。

烈日炎炎，金红气浪扑面而来，糙的沙地只要沾上便令肤燎出水泡。谢云大步离去，走了十数步远，少年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又蹒跚支起，连带爬追了上去，从后攥住了谢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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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猛转过，少年孤注一掷的眼神撞入视线，犹如伤痕累累的，陷入绝境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