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愧是阁老，片刻后竟然强自恢复了镇定，再开口时声音虽然嘶哑尖锐，却还算是冷静：“谢统领武功已臻化境，刘某今天见识了……不过还有从禅房中搜出的砒霜，你又打算怎么说，刘某诬陷那僧人不成？”

他的声音那么平淡，却偏偏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寒意。

“妖僧就在此地！”

刘旭杰脸色瞬间剧变。只见谢云手指移开后，黄金上的凹凸花纹竟然被内力生生抚平了！

“人证物证俱在，辩机之事未远，你还想辩解什么？”刘旭杰颤声：“虽然满京城人人都知你谢统领是皇后的人，但铁证面前还是别狡辩了罢！”

谢云顿了顿，淡淡：“只是光搜慈恩寺未免不公平，要知太子一路上都和刘阁老同进同出、形影不离，若仅论下毒的话，有机会接太子饮食的可不仅仅是这佛寺里的人……”

谢云：“住手。”

谢云微笑着问：“在哪里呢，刘阁老？”

此刻时机紧迫，已不容许他再多想。眼见几个侍卫快步上前，单超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束手就擒，而是――搏。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旭杰一哽，继而大怒想要呵斥，但谢云却没给他机会：“你刚才说人证物证俱全，人证为何？”

“不敢，刘阁老说从什么地方搜出来的，就是从什么地方搜出来的。”

他话里意思若有所指，谢云有点古怪地一笑：“刘阁老，你又乱说话了……我怎么听着你这意思，倒像是我也侍奉皇后秽乱后了似的。”

谢云却看都没看他，只起走向众人，所向之所有侍卫都谨慎地顿住了脚步。

话音未落，谢云修长的手指搭在那印记上，轻轻一抹。

刘旭杰疑：“什么？”

谢云将玉枕轻轻丢回托盘，动作平和轻缓，甚至还有些不疾不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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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不知刹那间从灵魂中爆发出的凶悍从何而来，似乎困兽犹斗的本能从很久以前就深植在骨髓里，只是被两年来晨钟暮鼓的佛门生涯暂时掩盖住了，一到关键时刻，还是会从全每一寸血脉中呼啸着复苏。

单超站在太子侧，冷冷：“不认。”

单超的手离开了桌沿。没有人发现那一刻他整只手掌突然闪过淡淡的黑光，既而向前抬起――

谢云也不反驳，只点点，从托盘中拿起玉枕递到刘旭杰面前：“你好好看看。”

“但凡内造之物皆有皇家印记，否则便是伪造无疑。但你看这玉枕上，印记在哪里？”

单超目光一凛。

没有？！

谢云的步伐没有减慢，目光也没有在任何人上停留半分。他对刘旭杰痛心疾首的目光视若无物，径直在高居托盘的太监面前停下了脚步，问：“谁说皇后秽乱后？”

刘旭杰张口言，谢云问：“物证呢？”

“皇后玉枕不就在你眼前？！”

谢云懒洋洋问：“和尚，你认吗？”

刘旭杰骤然怒视谢云，膛剧烈起伏，几番张口又被生生哽住了。

刘旭杰没反应过来，伸手就指着玉枕下方一角上的漆金徽记，奇：“不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