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舱门砰然关紧，蜂拥而来的活死人消失在门外，冷冻箱里摔出一支血红注……

五秒钟后，他猝然呛咳，再次睁开了眼睛。

试验场静悄悄的，司南跪倒在地，继而仰天摔倒。

刀刃在半空呼呼打旋，深深插进了丧尸大脑！

颜豪上弓,面扭曲,在外的手臂、脖颈血暴起

司南猝然回，望向张英杰。

“不要死……”司南咙里噎着血,茫然：“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那一瞬间空气凝固，司南怔怔盯着余下几支三段式金属试，混沌中突然闪过零碎的画面。

第24章

“……啊……”

他眼从没这么沉过，仿佛只要一闭就能立刻坠入平静的深眠。只要一闭眼，他就能立刻摆脱透彻心扉的痛苦，生离死别的沉重，以及满目疮痍的世界。

那沾满鲜血的眼睫缓缓合拢。

在他后，颜豪濒死的挣扎陡然加剧，一时之间异常清晰。

他跪坐在那里，额角砸裂，半边冰凉的侧脸上凝固着鲜血。他手臂、双、腰腹间满是大片大片红色，干了的是褐红，的是鲜红，半干不干黏在上，仿佛因为染色技术拙劣而深浅不一的赤色画布。

然后他如法炮制，跌跌撞撞跪在剧烈倒气的颜豪边，将另一整支溶打进了他的手臂血！

司南打了个寒战，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旋即撕裂般剧痛！

司南忍着剧痛翻过，满是鲜血的双手哗啦一下按在金属玻璃碎片中，感觉到某种黏腻的过指。开始他以为是血，紧接着发现不是。

“……啊……啊啊……啊……！”

他抱着蜷缩，记忆似乎从深海中冒出点端倪，但转眼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是之前被他砸碎大半的，试中的殷红溶。

紧接着在司南绝望的注视下，他向上竭力弓起，咙爆出最后的血沫，骤然摔下来不动了。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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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他都保持着人类的清醒和痛苦，没有任何丧尸化迹象。

“血清，”他喃喃，“血清，血清，血清……”

噗一声脑浆四溅，丧尸终于抽搐两下，栽倒在了地上。

・

有刹那间他觉得自己也死了。

药在张英杰内急剧发生反应，但却是最坏的反应――他全血凸起、发青，仿佛被人掐住了咽，眼珠直勾勾瞪着上空。

明明是很漫长的几分钟，但对司南来说却一下就过去了。

他凝视着无穷无尽的黑暗，目光空无神，脸却微微转向司南和颜豪，仿佛想最后再看战友一眼。

司南发不出声，紧攥着刚给颜豪注完的空针筒，脖颈一寸寸艰难扭转――

机舱剧烈颠簸，惨叫此起彼伏，座椅泼满鲜血。

冥冥中就像着魔一般，司南鬼使神差地捡起试，从乱七八糟的仪台上摸索出注针，几乎连带爬来到张英杰边，甚至都没试他在不在呼，抖着手把整支试里的溶全打进了他的颈静脉。

他用外套紧紧堵住颜豪侧颈出血口，此生从未用过这么大的力气――仿佛在与虚空中无形的命运赛跑，仿佛在拼命地、紧紧地，用双手握住死神狰狞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