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晏沉默片刻，接过水：“谢谢。”

但见用大黑色和血腥的红色构成的一副图画中出现一个黑色的大坑，坑里掩埋着数不胜数的垃圾袋子，有一两个垃圾袋破了，出奇怪的肉状物，坑底深的垃圾袋破了，出一半白骨化的婴儿尸。

高晏差点又被刺激到，回红着眼眶瞪了眼褚碎璧：“别瞎说。”

喝了水，高晏用力按着仍旧刺痛的额问：“刚才怎么回事？”

灰烬填满了巨坑，又在雨水的作用下渗进土壤，然后到水源里，到镇子上每家每的饮用水里面。

褚碎璧轻轻拍着高晏的后背：“睡都睡过了，躺我怀里小会儿怎么了？”

无声的哀嚎和完全不能理解的痛苦，盘旋在巨坑之上，但没有人听见，垃圾车还是会把婴尸运送过来，然后再烧掉。

高晏撕开墙纸，出下面目惊心的涂鸦。

由此可推测，垃圾袋出来的肉状物就是胎盘。

“你被婴灵的怨气影响，拥有它们的感情，可以看到它们的过去。但是玩家被怨气影响的可能很低，尤其你还是拥有神明印记的玩家，除非

剩下的、没有用了的尸在坑里面腐烂，臭气熏天，于是一把火扔了进来，全焚烧成灰烬。

女孩见到褚碎璧，吓得立刻转躲进衣柜里。

褚碎璧在楼下听到动静，立刻过来，看到高晏蜷缩房间中满脸痛苦，而他的旁还有站着个白衣小女孩。

眼微动，高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褚碎璧抱在怀里，猛地瞪大眼睛，坐起时过于激动呛到，便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整个坑里的垃圾袋都装着婴孩尸，这是个万婴骸堆！

啧。

的色彩的缘故，墙面上的涂鸦令人格外不舒服。

高晏猛地蹲下来呕吐，表情痛苦而不能自控，仿佛他就是万千骸堆中的其中一个。

高晏闭着眼睛，痛苦的情绪慢慢得到缓解，颇为乖巧地依偎在褚碎璧的怀里，仿佛终于找到安全感，紧绷的松懈下来。

它们被掩埋在一堆又一堆的尸中，偶尔有人过来，捡起有用的胎盘，捡起还未腐烂的婴尸然后带走炼制成鬼婴或者提炼婴尸油。

褚碎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急着追究而是来到高晏面前，温柔地将他抱在怀中，在他耳边呢喃，声音轻而淡漠，吐出奇怪诡异的调子和陌生的语言，犹如梵音，渐渐就让高晏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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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尸有的还是胎盘，有的已经成型，有了五官和手脚，脐带缠绕在它们的上，血污还没干净。

高晏脑眩晕，眼前所见不知不觉全都化为实，他仿佛能见到巨大的黑色的天坑底下，垃圾车轱辘轱辘的声音缓慢而有节奏的响起，‘哗啦’一声倾倒，像倒垃圾似的，将车上成千上百婴尸倒进坑里。

被抛弃、被焚烧，化成灰进泥土和水里，再被喝掉，连看一眼天空、对世界说声你好的机会都不被允许。

茫然、无辜、失措、不理解，以及巨大的悲伤。

褚碎璧打开随携带的矿泉水瓶盖，递给他：“喝点水，你刚才着了，要是没能早点醒过来，可能就醒不过来。”

总觉得充满童趣的涂鸦会在下一刻忽然变成恐怖的恶鬼，撕裂墙面，把观看的人拖进去成为他们的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