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试镜的短短几分钟里，大哭大笑、情绪波动剧烈这种有爆发力的戏反而更好把握，尤其在座许多都是实力不凡的选手。而姜源的这一段戏，难就难在情绪波动很小，几乎就是很普通的日常生活截取。

“加油，”方怀小声提醒他，“你一会儿最好用母语，不要勉强自己说中文。”

现在，轮到方怀了。

派克点了点，上去了。他前半段还是用的中文，但实在紧张到磕磕巴巴，说不出感觉，最后破罐子破摔换成了法语，才好了点。

徐团圆递给他的那张纸，最上面写着编号‘10’。

就连之前一直没什么特殊表示的徐团圆，都忍不住点了点。

接下来是派克了。

他也没走，就站在原地看着，视线随意从方怀上略过，没有多停留。

姜源礼貌地点了点，接过巾了汗――他刚刚演戏时明明没有什么剧烈动作，但因为对细节的苛求和肢语言的把控，还是出了不少汗。

方怀认真地看着姜源演，没说话。

“林晓这角色，估计就姜源和王书厉争了……你也别太难过，主要是对手太强大了。”

看得出徐团圆对方怀的期待了。一般只有实力比较强劲的演员，像是姜源这样的，徐团圆才会给10。

姜源这段戏一共三分钟，演完的时候，评委席甚至有人忍不住鼓了鼓掌，最后还是被徐团圆制止了。

半分钟后，方怀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没有人说话，但仍在看的演员彼此对视一眼，交换了想法。

派克也凑到方怀耳边小声说。王书厉就是刚刚在外面很有自信的那个人。

之前也有演员拿到过这段戏，演完的大多数都一脸忐忑。

方怀：“……”

……演的真好。

“请回去等通知。”工作人员对他说。

但也不知这种期待是好是坏

说来奇怪，方怀明明是徐团圆原本钦点的演员，但的确没什么人把他放在眼里――评委席就有人打哈欠玩手机的，而一些刚刚还在看的演员，已经打算起走了，在许多人眼里，这场试镜到派克演完就结束了。

“他一直踏踏实实的，今年送选戛纳了，说不定――”

众人：“……”

姜源闭了闭眼，入戏了。

而且，从刚刚到现在，徐团圆也没给方怀什么眼神，说不定钦点只是个谣言呢？即使不是，看了这么多人，徐团圆肯定已经改变主意了。

“姜源这演技，绝了。”

他自己也没有很失望，本来就是华国的演员有优势，他就是来见见世面的。

派克以为他是自卑失落，于是没再多说什么了，继续看下去。

“方怀，”徐团圆淡淡，“这段吧，两分钟准备。”

是真的好，情绪并不突兀，这种平淡的片段就重在细节和眼神，而偏偏姜源两个都理的很好，果然是多年积累下来的。扪心自问，方怀不到他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