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喵喵喵喵

方怀在水下，眼睫一点点垂下来。他面上窥不见惊惶的神色，倒灌进停车场的海水从鼻腔与口腔里涌入，所有的意识都尽数远离。

男人的动作忽然一滞。

他耳边，汹涌的水声忽然消失殆尽。他鼻端嗅到了夏夜晚上夹杂着水汽的桂花香，那短暂的一秒被无限拉长，他甚至来不及去思考别的什么。

他沉默地注视了方怀半晌，手指蜷紧。片刻后，他俯，垂下眼眸……

也就是在意识彻底消失的前一秒，方怀忽然意识到――

方怀最后睁了睁眼睛，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瞳。那人角抿紧，他面色严肃甚至苍白的，怀抱却温热无比。他拥着他，向水面上游去。

“……再见。”

“方怀，你在哪里？”

一片漆

昨天打电话时方怀承诺他，自己后天能回南市，叶于渊嘴上没说，也许是打算来接他的。

他透过那漆黑的天穹向外看，好像又看见了许多天前那一片湛蓝开阔的天幕。

但他的声音依然很干净平和，但从声音听去，本想象不到他是于怎么样的环境里：

“方怀！”

“叶于渊，祝你一生平安喜乐。”

汹涌的水声一瞬间安静。

他很喜欢‘平安喜乐’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喜欢，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祝愿。

“喂？”

一阵水涌来，方怀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水。

电量又减少了，现在是2%，手机提示他还剩二十秒将自动关机。

那男人的声音几乎是失态的，因为手机关机，尾音骤然中断。

惧、后悔的情绪在。

他说的话很平常，甚至带着些笑意，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通话。

他弯了弯眼睛，对着手机说：

“我……”

方怀垂下眼睑，了口气，角微扬起：

那一低沉醇厚的声音，夹在着些电声，在灌满水的停车场内响起。

“不要挂电话。”

方怀闭上眼睛。

地下停车场内，水位上涨，污水已经没过了鼻子，他不得不屏住呼，踩着水浮出水面，力迅速逝。方怀看着手机上最后3%的电量，说：

“……”

“快中午了，你吃饭了吗？”方怀把手机拿远一点，捂着手机咳出了一口血沫，稳了稳呼才继续说，“我们这边刮台风，剧组的进度可能延迟，短时间回不去了。”

他动作不太熟练地吻上少年的畔，将氧气辗转渡给他。

“……叶于渊。”

而电话那，叶于渊沉默了许久。

有人在水底，拥住了他。

最后2%的电量消耗殆尽，手机屏幕熄灭，水位上涨到几乎要及天花板，所有的空气被一一掠夺走。

方怀信号不好，听不真切，只能依稀听见男人的嗓音发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说：

现在可能不行了。

因为呛水，最后一丝空气也消耗殆尽，所有意识都模糊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