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种种皆浮现于眼前。

“若有迷茫，不如来九嶷,下一盘棋罢”。

进来的是燕江南。

如故被自己从“遗世”中救出时苍白如死的面色。

常伯宁实话实说之际，轻松地站起了来。

挚友？抑或是……

的归，自己该为他欢喜才是。

况且,常伯宁始终不擅长决定自己要去哪里。

师兄妹二人对视一眼，一切便尽在了不言中。

他：“天下珍物众多，我想出山去看一看。”

行笔至此，常伯宁停下笔端，将墨笔悬至砚上，任由一滴细小残墨滴下，在一渠青墨间打出一朵小小的墨花。

常伯宁：“

如故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呢？

九嶷荆门之中。

“有许多想送的，一时又不知该送些什么。”

“见字如面。恭贺新囍。”

常伯宁下山以后,驻足天地之间，见天地之大,一时怔忡。

常伯宁把白子挟在指尖，轻轻摩挲：“是荆友与我对弈,自然虎不得。”

荆一雁拾起黑子，笑：“端容君也思索太久了。”

好在,他耳畔及时响起一人的声音。

……

他深出一口气，落笔写：“如故。”

终笔之时，青竹殿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得汝邀请，幸甚至哉，纸短情长。惟愿我挚……”

常伯宁心音一鸣，原本重若千钧的笔端骤然轻了下来。

“挚”……？

第145章鹤踪飘影

如故趴在榻上、任自己用七花印一笔笔封印他的灵力，腰背，未干的清心石泛着淡淡光泽。

如故被师娘倒挂在树上惩罚时垂丧气的委屈模样。

荆一雁撑着面颊笑他：“胜负这样强,还是我认识的端容君吗？”

想到他新交的这名友人,常伯宁略略展颜，单足点地,化光，乘风而去。

“山南的一畦葵花开了，原是三年前离山之际许诺于你的，如今，吾会将其尽数移植朝歌山，权作贺礼之一。”

他上次下山，还是为着封如故。

如故口中吁出一竹香淡烟，轻声，师兄，我愿你一世天真。

像是从心间掉落了一针，或是卸下了一座山。

燕江南笑问：“师兄打算送小师兄什么？”

她手中握着一份与常伯宁手上一模一样的喜帖。

如今，他一时想不到去,便茫然了。

如故第一次唤他师兄时弯起的眼睛。

如故练剑时飒飒若神的姿。

荆一雁与常伯宁相对而坐，面隔一面棋枰,两盏玉子，各执黑白。

常伯宁闭上了眼睛。

他从未感到如此的轻松，仿佛放下了一桩天大的心事。

心念澄明之下，常伯宁重启双目，在纸上款款写下心中祝愿：“惟愿我挚亲封如故，一生由自，一世快活。”

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总会生出这样的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