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本该被责罚的他，为何会出现在风陵浩然亭前？

封如故看着他的紧抿成一线的，觉得趣味万分，却还是没有放弃追究底：“为什么总是说那样伤人的话？”

谁能想到，长灯明月，皆入他怀。

如一：“哪一封？”

如一心中一突。

如一难得不知所措起来：“义父，那封信……”

在细银链的琅琅声里，如一攥紧了手掌。

封如故下发上的一支竹钗，竖在他侧轻敲了敲，止住了他的声音后，信手将钗抛到地上。

失了光线，一切感皆被放大。

唐突了他，眼看实在避不过，只好合上双目,依多年习惯,齿微启,诵念佛经,以定心念。

“……义父是明月，也是萤烛。”

如一：“……我的心思，都写在信上。”

只是那时，他醉心于自己的世界，无暇去这伤疤的来历。

封如故：“有几封啊？”

义父……是当真在乎这个。

封如故歪歪：“你那封信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如一生内向寡言，实不擅口工夫，说话时，一字一字讲得很慢，却是历历数着心声，不敢再加任何矫饰：“我自生时，便在暗夜之中，从无光芒可言。得明月照途四载，我重归黑暗之中，从此不敢再期盼有光垂怜，只盼明月长存于空，偶尔一瞥，敬之重之。我黑暗，唯盼一支明烛，一点萤火，相随于……而后，等来了义父。”

在他懵懂失智之时，曾无数次见到这伤疤。

从他清醒过来后，他便一直在乎。

封如故哑声笑问他：“谁是萤烛，谁是明月？”

封如故想，两年前，寒山寺的护山阵法出了问题、放了自己这个当众打碎了伏魔石的魔出去，如一为护寺之僧，怎可能不受寒山寺责罚？

意识到封如故只收到了自己那第一封信，如一微微变了色，刚要睁眼，便被封如故动手掩住了双眼。

……这两伤疤，给了他答案。

尽义父心中知，明月萤烛从来是同一人，但因为那句话是自己说的，所以他在乎。

“大师，大圣人……嘘。”

但如今看来，犹可想象其初伤时形容之狰狞。

一点无骨的绵落在伤疤上，瞬间炙得如一腕上苏麻一片，腕上血脉突突了起来，被照顾到的伤疤一寸寸充血殷红起来。

在极力的控制下，如一膛微微起伏着，雷霆似的心声却是清晰可闻：“义父总拿自己与端容君相比，我那时不知为何，只觉……你很在意端容君在我

思及此，封如故俯下。

话说到此，如一与封如故齐齐醒悟。

……不否认，便是默许。

他是如何挣脱桎梏，去寻自己的呢？

封如故躬下去，撩起他的衣袖，只见腕上盘踞一红伤，疤痕已然痊愈。

空越的“叮”的一声，惹得如一耳侧红痣趋于火红：“……你有空念那些，不如回答我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