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

封如故因为有着撇下如一整整十年的前科，自己也觉得自己在“扔下人不”这件事上无权评价别人，于是咽下了接下来的话，厚着脸问：“还生气吗？”

草木窸窣地响了一声。

他索就地一坐，抬喊了一声：“有人没有！”

当封如故看到如一微微气着站在自己面前时，他一时还以为自己是了梦。

封如故立即对此倒打一耙的行径表达了不满：“是你扔下我。”

——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灯皆明。

他被囚在水之中，红妆加，却一点都不见紧张，笑微微地等着他，仿佛是等他等了许久，并知一定会有人来接他回家的小新娘。

但是顽的小猫并不可靠。

他尽量简语句，唯恐让封如故看清楚他的心思，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去吗？”

而且，封如故已经走累了，不想走路了。

那边，封如故等了又等，等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如一就此抛弃在花丛里时，简直是哭笑不得。

的佛珠过桥。

寒山寺里草木繁盛，却实在缺乏特色，再加上天色晚了，封如故没苍蝇似的钻了一阵，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如一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变了数重，立即转投入夜色之中。

是一个对他而言，很是特殊的人。

他从红豆树上落下来，落进自己怀中，手里藏着为自己的红豆佛珠。

如一的一颗心得乱如擂鼓，因为他晓得，眼前的人不是云中君，是封如故。

桥断之时，他两度跃入沉水中，在寒冷彻骨的水中握紧了他的手。

以及方才，那个无端动情的浅吻……

封如故又叫：“师兄！”

他把专程来为他诊病的燕师妹抱到自己跟前，笑容满面地请她为自己看病。

他离开自己了一阵，就想通了？

如一不说话了。

他与自己完全相合的八字。

封如故眨巴眨巴眼睛：“你从哪里冒出来……”

他抱着猫，站在数条□□的交叉口，简直想放猫引路。

如一径直打断了他：“……你又乱跑。”

他吐在自己掌心的、温热的梅子。

寒山寺的和尚都在灯会上，连个过路的小沙弥都没有，唯有两只秋蝉应和着他，一高一低叫唤了两声。

封如故低思索了一阵，觉得在这时候动用灵力、冒着开花的风险来叫人，既丢人又不上算，可又不想在这里白白一宿冷风，便不死心地又唤了一声：“如一！小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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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回应他。

封如故的确是摸不透他了。

一声厚重的钟磬鸣响，将如一从迷思中唤醒。

在他中了奇蛊，意乱情迷之际，那人被自己欺负得几乎呜咽，事后却没有多责备自己。

……

然而，他实在气虚得很，声音传不到太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