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封如故捉紧了袖口，笑：“我妻怎起得这样早？”

如一责怪他：“入镇前，明明是你说不可妄动灵力，以免引起那女儡注意。”

他攥紧自己前的衣服，想回忆彼时彼刻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更觉这是中蛊所致。

封如故笑说：“错了错了。”

那么，定然是试情玉在起效了。

他想，自己是定是昏了，才会对封如故说出“不见如来”那等浑话。

封如故了然地一点，俯接过灯笼，重新挂好：“那请如一大师回屋换上衣物，再过个把时辰，便有绞面婆婆登门了。”

缘何封如故会这样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

“爱。”如一坦，“贫僧亦爱众生。”

他胳膊上一痴缠如火的红莲叶，就这样映入了如一眼帘。

“是，好些了，心神清楚了许多。”如一冷淡，“还请云中君忘了贫僧昨日胡言罢。”

封如故正攀梯挂红灯，他一彤衣，翩然若神，从后看，他的腰细得过了分，立在梯上时，衣带当风，那单薄的子似乎随时会消在风中。

封如故：“你我良人啊。待绞面过后，我会亲自为我妻画眉

如一反省半夜，第二日仍是早起，眼中添了几多红丝。

说过他后，如一稍缓了缓气，才将他昨晚打了半夜的腹稿说出：“昨夜，是贫僧失礼，大抵又是试情玉之故，才致贫僧胡言乱语，无端乱了云中君心曲，着实抱歉。”

里间的如一，于黑暗中目光灼灼，毫无困意。

他努力说服自己，亏得封如故拒绝了他，要不然他要如何收场？

封如故：“昨夜我打坐修炼，走过几个小周天。”

他简单梳洗、出门后，但见红绡满院，华彩异常。

封如故伸手去捉，袖子一动之间，也跟着落了些许。

……不对，不是蛊。燕江南几剂苦药，早已解了他的蛊了。

如一：“……那是何人？”

看他表情，如一就知他绝不知错。

他倚在梯上：“那你现在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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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如故没听到后的脚步声，将灯笼挂于飞檐上，谁想那铁丝不很牢靠，三缠后仍然脱钩。

一如往常，沉默地盥洗，海净也老老实实地缩在外间，不敢妄动，直到里间熄了灯，他才松了一口气，蒙在被子里，暗自念叨，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封如故想，又改口叫自己云中君了。

然而，如一辗转几度，仍是难以入眠，心中苦厄万分。

封如故笑：“不要爱我了？”

如一不理他的怪话，皱眉：“你上的……”

况且，就算自己的心一时迷了，走错了路，那么，封如故既不愿同自己一犯错，自己也有了改过之机，岂不是两全其美？

是他封如故本没有心，还是……自己以前待他太不好了？

如一正好站在梯下，一伸手，便将脱的灯笼接了个正着。

自己可有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