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无声无息。

常伯宁摸一摸他的后脑勺，便握着剑起离去。

封如故独一人来到门前，叩响了门：“小如一，云中君来找你啦。”

封如故见叫不开门，便倒退了两步，装模作样地大叹一声，：“好，我说话不用，那就叫师兄来同你讲话。”

“你？”封如故差点乐出声来，“师兄，你从入山开始二十来年了，下过几回山？”

常伯宁想了想，自己倒是先抿着嘴笑了起来：“加上这回，一共四次。”

若不是他与常伯宁换了那四年光阴，他们两人或许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封如故说：“师兄，你实力太强，心又太善。若是那四年你能下山走走，我倒还放心些……”

“他”是谁，二人心知肚明。

他把腰带松松束好：“我们家小如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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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伯宁与他闲话两句，怕他消磨神，正要起往米脂山去，袖摆就被封如故牵住了。

封如故也知事情轻重，略思忖片刻，就放弃了这个念：“师兄，慢行。”

我发令召燕师妹回山，料理山中事务，我来陪你罢。”

口吻之亲切熟络，就像是一只小松鼠来隔松鼠家里借冬粮。

海净正要抬步跟上，封如故就像是后脑勺生了眼睛一般，信手一指，命令：“别跟过来。”

他小声央求：“师兄去看看他，同他说说话吧。”

别院里只有一间屋是反锁着的，因此并不难寻找。

如一在破了闭口禅后便拂袖而去，去了东侧别院，常伯宁走时，他也没有出来。

封如故端着冒着袅袅烟雾的烟枪，笑说：“破戒了也不必如此灰心丧气，我读过一些佛经，破戒之人只要持一颗忏愧之心，诚心悔过，佛不会轻易怪罪的。这么说吧，佛就像你爹爹，儿子犯了错，改过就是了，至多打一顿，没有立逐出家门的理。你说是不是？”

内里的如一仍是无动于衷。

这样想想，封如故也释然了不少。

海净先看见这对风陵的师兄弟进了屋，紧闭门了将近一个时辰，再出来时，常伯宁行色匆匆，封如故又是一副刚刚宽衣解带的模样，不禁心澎湃，见封如故问他，方才收心凝神，暗暗诵了声佛号：“小师叔他……”

常伯宁一走，刚刚被交代要好好休息的封如故立起，披上衣服，拿起腰带，一边系着一边从屋内出来，抬眼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海净，以及刚刚送师伯离开的罗桑二人，就是不见如一去向。

他想，如一现在的样子，不适合被旁人看到。

“如故，莫要为难我了。”常伯宁笑得有几分抱歉，“你也知师兄擅什么，不擅什么。书信往来，我还能应付；当面交谈，我实在……”

封如故垂下眼睫来，沉思片刻，抬手轻碰了碰鼻尖的小痣，转往别院走去。

说到此，封如故停住了。

但若不是他与常伯宁交换，那一次东皇祭礼中，堕入“遗世”的人就会变成常伯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