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掌心里捧着的萤火虫向他离开的背影洒去，由得萤火虫为他照亮山路，自己则沉没在黑暗之中，慢慢走上山去。

练如心拿他没办法，只好三令五申，不许他再傻事。

――若是现在，城里能出一桩像当年疫魔入侵一样的大事就好了。

他哪怕是拼尽这几年的寿命不要，也要为大家解决此事，好为神石挣来香火……

那天之后，衣上尘再没有回来。

这回，他的态度很是认真。

练如心：“……坏主意。”

衣上尘抹一抹脸上灰尘：“你就不生气么？！”

练如心说：“我为何生气？当年他解了百姓困厄，理当得此福报。”

默不作声地赌了几天气后，衣上尘找到了练如心。

事后，练如心为吃了一顿痛揍的衣上尘上药，满脸无奈，也不舍得说他蠢。

衣上尘：“我去坏事，你来捉我，扔到石神庙前。”

但衣上尘还是这样了。

……他怎么可以有这样不堪的念？

练如心把熬好的草药给他端来，又在碗里放上一颗糖，轻声：“你又有什么笨办法了？”

他变出一个猥琐的相貌，先去打劫了一贩金小店，抢了好几两银，刻意跑到石神庙前，凌空跌了一跤，被人逮住，狠揍一通。

他痛得龇牙咧嘴，还有余力笑嘻嘻：“这才是刚开始啦。”

他找遍了一整座城，在路边茶肆歇脚时，听邻桌说起，两日前，有个狂妄的小魔，胆大包天，跑去砸“弗言”仙君的神庙，摧毁了仙君玉像。

练如心拿药签在他伤发力一，他顿时皱着脸唉哟唉哟叫起痛来，抱住练如心的脖子直撒：“练家哥哥，我疼死了。”

“那些正君子都不用。”他说，“你要是不想坏事，那就我来。”

城中多了许多无端的乱事，大家又纷纷去找“弗言”仙君参拜，祈求得其保佑。

“弗言”仙君神庙前，香火日夜不熄。

衣上尘抱住药碗，笑得甜甜蜜蜜：“你就等着看吧！”

练如心茫然：“何意？”

练如心：“……不许。”

在练如心暗暗自责之际，衣上尘目光陡然一亮，说：“哥哥，我有办法啦。”

结果，也该是他命中倒霉，一名士正巧路过此地，看他被众人追

“我不大坏事，也保证不伤你的众生。”衣上尘笑嘻嘻，“我来扮演坏人，你来渡我。”

练如心等了他一夜、两夜，实在等不下去了，他才下山去寻。

但衣上尘生自由，从不肯受人约束。他不听练如心劝告，继续去城里那些不痛不的坏事，偏偏学艺不，除了惹得鸡飞狗之外，别无益。

话虽如此，但练如心却隐隐约约冒出一个念来。

想到一半，练如心便惊住了。

衣上尘都快气哭了，伤痕累累地跑回来，对着练如心咬牙切齿：“凭什么，凭什么啊！”

练如心冷腔冷调地哄着只比他小一岁的小魔：“好了，不要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