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娓娓来：“据传啊，咱们这里曾是古时天裂，洪水倒泻，女娲曾在此补天，补天石的一滴熔石落在山上，留下了一小小的天裂。所幸那滴熔石虽不在其位，却也幻化出了灵识，在山中发挥神力，封住了天裂，保佑此方百姓不受洪水危害。所以咱们这里敬神的传统由来已久，此少说有百十座庙宇，成众的信徒也有五六群，从我记事起，鼻子里就都是檀香味儿。祭神大典，就是在每隔三年的黄之日，各家信徒同祭。”

青霓说：“那是千年传下来的祭神之日，怎能轻易修改呢？各家信徒会事先在城中划定地点，各不相扰。对外来之客来说，那夜可热闹得紧呢，东街有傩礼，西有巫舞，南城有焚香祭石，北市有城隍出游，绕城一圈，能见遍奇景，有趣得很。”

琴女青霓一见，惊为天人，立时将他引为知己。

旁人琴艺，总是不如义父的，听来无益。

被青霓这一说，封如故才想起来。

娘交代，他这一房里要嘴甜开朗、本地出的琴女，一来能听到最正统的小曲，二来方便探听本地消息。

如一回，见他捧着琴谱，望着琴女，眼中似是有真情，更觉自己猜想不错，此人毫无真心，留情，总是出些刻意讨人欢心的亲近之事，决不能当真。

如一愕然回首。

“那倒不是。”青霓抿一笑，“石神是只有老人才拜的。现如今城中香火最盛、最热闹的在城中，祭的是一名十几年前曾降临城中的仙君，他祛除疫魔，救了半座城的百姓命，那仙君名为‘弗言’，俗家姓常。”

折完后，他却觉出自己此举的莫名其妙来，随手把纸蜻蜓往窗边一放，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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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封如故已渐渐将话题引向了祭神大典的祭神曲，又引向了祭神之事。

如一不出声，只站到一边去，遥望水榭，拓开灵识，在城中寻觅有无魔修踪影。

想着，他伸手拿出那张被拆开的纸蜻蜓，沿着折痕细细叠回原样。

封如故抿一口此地特产的菊花酒：“各家各信各神，却在同一天祭祀，也不怕打起来？”

封如故在嘴里的一口酒全数出。

这个地方，他好像确是来过。

青霓见惯了八方来客，说话也是有点见识的，声：“这‘神’啊，说到底是人心中的寄托，无形无相，人说他是什么样的，那就是什么样的。”

封如故笑：“‘神’是个什么东西，我生平未曾见过，不知过两日，能否一睹真容？”

封如故在这等风月场合倒是如鱼得水，将青霓本就绝妙的琴艺夸得如同浔阳江的琵琶女再世。

他在风陵山中呆得太久，十二三年前的事情于他而言有如前世，他只记得，他带着他家小红尘来此地，本不是为了什

且他只听了一遍，便以严谨格律抄出了工尺谱，捧去请她鉴赏有哪里不对。

封如故还是最在意：“那香火最鼎盛的是哪一家？那位古老的补天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