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想了想，也笑了：“睡前老可是叫小少爷不要喝那么多茶了，非是不听。行，给你留一盏。”

“不是不愿。是不妥。”小封如故认真，“父亲无偿放粮，这是仁心，却也是断了他们自谋生路的念。反正若是我，每日能躺着领粮领药，也会不思进取的。”

……是灾民们里的儿？

临睡前，他对准备灯的嬷嬷说：“嬷嬷，留一盏灯吧。”

时年九岁的小封如故看着人群，不解歪：“父亲，这粥棚要设几日？”

就这么过了三四日，就在他快要淡忘此事时，午夜子时，喧哗声骤起。

听到这话，封明义有些不高兴了：“什么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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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如故又问：“院门都关好了吗？”

一堂言传教的课下来，封明义忧心忡忡地把封如故领回了家，满心着反思自己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

封如故倒觉得没什么，回家后，净过手，嬷嬷就领他去吃点心了。

“朝廷的赈灾粮，意在平复民心，遏制叛乱，因此，数量要多，质量便一定不会太好。父亲先给他们米细粮，等朝廷赈灾粮来了，他们便只能吃次一等的食物，反会生出怨怼来。”

明明他与幼时的自己读的是一样的圣贤书，怎会……

小封如故煞有介事：“那，恕故儿直言，父亲给他们的米太好了。”

儿子对世事的认知……似乎太过偏执了些？

有灾民路过他们边时，会乖乖交上半块馒，或是半碗粥。

嬷嬷笑话他：“怎的，怕鬼婆婆来抓？”

嬷嬷慈爱地笑：“是，小少爷，都关好了。”

来你若继承封家衣钵，须要记住，以仁德为先，这是为人的修养、为医的慈心、为富的仁义。”

封如故立时翻坐起，赤脚跑到床边，拉开窗子，只见大门前火光盈天，竟是走水

封如故不知怎的，被他们打量的目光看得浑不适，偏开脸，拉紧了父亲的手：“父亲真打算只放粮，不收报酬？”

尽如此，封如故仍是惴惴。

封明义一愣，心里觉得这话有些理，面上却仍带着笑：“故儿怎把人心想得如此之坏？”

他们两个生得人高大，同样穿着破衣，却不热衷于排队拿粮，靠着一棵竹，看着的方向却是封家庄园。

“设到朝廷赈灾物来时。”

“叫他们干活换取粮食，不好吗？”

小封如故不知父亲此时的复杂心情，探张望，无意间在人群里望到两个奇怪的灾民。

“他们饥饿难耐，何来力气干活呢？”封明义紧盯儿子的眼睛，“故儿难是不愿施舍？”

封明义只是想以实例，教儿子多行善事，没想到儿子会另有一番高论，便蹲下来耐心倾听：“故儿何来此言？”

封如故拉紧被子，重复了问题：“大门关好了吗？”

小封如故：“人心或许本不坏吧，只是没遇到变坏的机会而已。”

这话一出，封明义觉出不对劲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