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君一皱眉，厉声：“怎么！落星湖的妖当真不敬我？”

“是极！我也更喜欢、更爱好看的人和妖！”水君从神敕笼罩的范围踏出两步，距离林行韬只有一步一伸手的距离，“既如此，那就让我亲自为刚才的舞者和歌者点化吧！”

而水君足有两米多高，他先前瞧够了林行韬的鱼，这会儿许是嫌太矮又或是别的原因，没有俯下，一咂嘴，扔了腰上的宽大衣带。

终于，水君笑了起来。

对不起张况己，你帅多了，他不。

那衣带一端进了水，哧溜拧成一，中间拢成凹下去的模样。

在他走动的时候，大块的肌肉就在衣衫下鼓起，蠕动，像远远地、有某种爬行动物调动着全上下的肉、紧盯猎物而来。

这一幕，居然像极了张况己率大军渡江，登上洛水城南边。

陡然间水波震，远的莲花尽皆一颤。

老化作的老人在水中拜下。

“况且。”老四肢一缩一伸，也化为一驼背的耄耋老人，“我修行三百年自化人形，却是发现人形越完整，修炼起来越加容易，最近一百年来虽然天大变，修炼上已少有好，但诸多妖王也多化人形，想必人形还有其他的好在。”

气氛为之一缓。

林行韬此时才看清了水君的形。由于太矮，他不免要尽力后仰才能看到全。

但肯定不是植物。

有点稽的是，他穿了一褒衣博带。明明是满腹诗书的儒生打扮，生生被他撑出了力量爆炸、浑紧缚之感。

――更像了。

而当老说完，落星湖的众妖面面相觑，看起来也是第一次听说化作人形还有这番理在里。

水君形高大威武，拍掌大笑而来，目光灼灼，而后是众多侍卫。

林行韬却没有动。

林行韬的鱼尾摆了两下，等目光移到水君脸上时，还是骤然回过了神。

这个水君与他自己所说的喜爱好看的长相不符，长着一副不怒自威的蛮横面容，倒还算有几分英气，但说英俊是有些不要脸的。面庞有两丛鬓发被冠的带子缚住，勒得他淡黄色的眼珠不自觉瞪大。

十莲细细的声音在远响

来：“请统领莫生气，我们洛江众妖皆知，龙君虽已不护佑人族转而护佑妖族，却依然喜爱以人形现世，我们妖族也多为此愿意化作人形，而既然化作人形，谁不愿更加好看些呢？龙君想必也更喜爱好看的人吧！”

而且水君是率领着侍卫们悄无声息地来到岸边的。

在看清水君的那一刻，林行韬稍微有些发怔。

“黑鲤，进去！我为你化人形！”

从面相来看也看不出是什么妖物。

林行韬表情严肃，一点都没有在笑。

他抬起了脚，往地上重重一跺。

听得妖王两个字，盯着林行韬的水君发出一声重哼。

一边笑，一边又开始鼓掌。响亮的掌声令水波都在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