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因为我其实很讨厌每年清明节都撞见局里领导带去烈士陵园搞什么鞠躬，祭奠，还献花。偶尔碰见媒采访我还得合镜，说什么继承父母的遗志，舍小家为大家，他们的神永远支持鼓励陪伴着我成长。你知每当我这么说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鬼话也他妈有人信，什么时候我才能摆脱上这层伪装和边这群蠢货？”

杨成栋冷笑一声，一言未发，廖刚冲动地要上前但被狱警紧紧拉住了：“步队你告诉我，是他们冤枉你的对不对？彭宛不是你杀的对不对？暗网上贩卖蓝金那回事跟你无关都是有人栽赃是不是？！只要你发一句话，不发生什么兄弟们都能帮你去查，上刀山下火海都能还你清白！决不让你被人泼一点脏水！……”

步重华说：“没人冤枉我，林炡说的都是真的。”

“……你……不……”

“时间到了！快别拖拉！”“快上押送车！”

那么昏暗的光线中都能看见廖刚脸色煞白，两只眼睛直直地。

一个狱警拉着杨成栋，另一个拉着扑上去要揍杨成栋的廖刚，叫嚷声响彻成排监禁室，远有人急匆匆奔来：“怎么了怎么回事？”“时间到了快执行押送！”

廖刚嘴战栗，许久才问：“为什么？”

杨成栋不断着气，只见步重华站起，手背一抹嘴角血迹，抬眼向他笑了起来：“你真像个无计可施又只会哭闹的巨婴。”

廖刚像被人抽掉了最后一点力气似的，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半晌茫然迸出几个字：“……我不相信。”

房是这样的滋味，步重华坐在板床边静静地想。

步重华嘲讽而无奈地摇摇，起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

“现在终于可以了，只是以这种方式暴确实运气不太好，我一度以为这种左右逢源的日子起码还能持续好几年呢。”

步重华好似没听见廖刚艰难的嗫嚅，略微俯在他耳边，微笑：“不过还是很轻松的。因为终于可以不用每天对着一群蠢货虚与委蛇了。”

“还记得有一年清明节我出差，让你帮我去烈士陵园扫墓吗，廖刚？”

“廖副你别！拉开他拉开他！”

“我骗你的。”步重华说，“那次我本来可以及时赶回津海，我故意拖延了几天，就是不想去扫墓。”

杨成栋眼睁睁盯着那张陌生的脸，所有怒吼咆哮全被堵在了咙口——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从步重华瞳孔深看见了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邪与凶戾。

“别激动快住手！”

“……”

看守所外的天空阴霾铅灰，沉沉压在高速公路尽。一辆蓝白

哐！一声巨响，杨成栋猛然转抓住步重华领口，一拳把他打翻撞上了墙！

“杨副住手！”

步重华一扭，两名狱警带着负责押送的杨成栋钻进囚室，几个人神情都很复杂，边上跟着的赫然是廖刚！

“这年网侦还是厉害，如果不是林炡，老曹他们还不知要拖泥带水查多久。”步重华笑了笑：“市委他们真该谢谢他。”

“你花多少钱贿赂杨成栋才跟来这里的？”步重华眯起眼睛。

这时那清脆声复又响起，几脚步杂乱停在囚室前，紧接着铁门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颤抖：“……步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