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重华坐在病床边的椅子里，握着吴雩的手，一眨不眨看着他。

？车祸后是谁把你们转移到废弃仓库去的，你有没有看见绑匪的脸？”

宋平怒：“林炡！”

众目睽睽之中，步重华点点，用尽全力气般用后脑勺抵住墙，仿佛凭借这个动作终于出了什么无法回的决定，半晌终于发出嘶哑而平静的声音：“我想再看看他。”

“……还记得那天晚上在支队楼下，你问我为什么从不抽烟吗？”半晌他低声问，出乎意料地柔温情：“对不起，遇到你以前，我也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

“密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进去过？彭宛有没有跟绑匪接过？”

宋平无声地闭上了眼睛。

“……”

“昨晚醒来第一句话是问步支队你，我说你没大事，已经出院了，也不知他听懂没。”江停意义不明地向后瞟了宋平和林炡一眼，然后才转向步重华：“他要是知你今天来看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但林炡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更没有给宋平阻止的余地，下一句更直接的问话已当砸下：“是谁杀了她，吴雩还是你？！”

步重华蓦然定住。

步重华痛苦地撑住额角，手指深深插进发，仿佛无数画面正像井一样从脑海深爆发出来。林炡狐疑地眯起眼睛，这时病房门被值班医生护士哐当推开了，一拨人同时涌进来：“醒了吗醒了吗？”“感觉怎么样？”“别乱动别乱动！”

步重华却平淡地：“不用，我不会耽误很久。”

步重华轻声说：“谢谢你，江教授。”

“谢谢这两个字留到曲终人散时再说比较好。”江停拎起椅背上挂着的外套，说：“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医生说恢复得还不错，但半年内不能剧烈运动，而且可能会留下某些后遗症，是什么要等以后慢慢观察。”江停站在病床边，手里端着保温杯，眼底隐约有些倦容：“幸运的是活动能力没有受到长期影响，再睡几天应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江停正准备自然地把宋局和林炡也顺出去，闻言脚步一顿。只见步重华站起，一手肘撑在枕边，另一手仔仔细细把吴雩凌乱柔的黑发理顺，指尖从他饱满的额、紧闭的眉眼、而窄的鼻梁和嘴边一寸寸划过，就像要藉由这个动作把眼前这张面孔永远烙印在自己灵魂深，永远鲜明清晰，永远不会随着时光逝而蒙尘。

“……吴雩呢？”

“我……”

只有床边仪上平稳的曲线和无声闪烁的绿灯，能现出他已经安然度过了危险期。

宋平咽蠕动了下：“……在楼下病房，已经脱离危险了。”

问话局面骤然打破，宋平想把步重华按回病床接受检查，这时突然“啪！”一声被横里伸来的一只手挡住了，只见林炡丝毫不放地紧紧盯着步重华：“步支队，彭宛死了。”

“让我再看他一眼，我就告诉你们答案。”

吴雩睡在特护病房里，上插满了子，气色远远不如步重华，脸颊苍白削瘦得甚至有一点脱了形。

满屋子护士不敢动，只有步重华不住息，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空气。墙上挂钟的秒针只移动了短短几格，但时间却漫长得令人瞠目，终于他抬起，却谁也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