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以前有个厂，现在空了，关门了！你们知在哪吗？我们来土地测量！”

村民略一犹豫，回望了望远的田埂，似乎在掂量什么。

村民你看我我看你，各自面面相觑。

步重华轻声：“我要不要给你找个唢呐边边喊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支队警察警号156548？”

蔡麟：“量土地！盖房子！”

“哎呀我的妈！可总算找到了！”蔡麟差点没一屁坐地上：“这他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太难找了吧，工厂开这儿存心就是想偷排污水的对吧！”

“――赶他们走咧，俺们盖屋就租不去咧！”村民指指远那建筑：“看！就四那个，化厂！”

“化厂啊？”这时人群中一个离得较远、年纪较轻的村民好像听懂了，上下打量了步重华几眼，“泥们去哪撒子，路不好走滴嘞！”

“乐家氮厂！已经搬走了！”蔡麟连比带划：“就在这附近！你们知怎么走吗？”

“警？”村民懵懵懂懂，“哦，查暂住证吧，搞不清楚。村子里打工滴太多啦――租房子滴太多啦――”

“撒人案？！妹有妹有，俺们这哪里会有撒人案！都四警嚓要赶租房子滴人们走――”

“多扫钱啊？”

“……”蔡麟：“对对，卖！卖！”

步重华本没搭理蔡麟，他走在三个人最后，深一脚浅一脚踩过河堤边高的泥沟，问：“我听说你们这儿昨天来了帮警察，是发生什么事了？”

村民各自用方言商量了几句，纷纷茫然回视：“啊？”

“哦――”村民似懂非懂，“盖房子卖呗？”

在附近耕作的村民明显有一套自己的认路办法，带着步重华和蔡麟两人抄了另一条近，劈开大半人高的厚厚草丛，有一搭没一搭问：“泥们四干撒子工作滴？”

蔡麟：“……”

终于有个明白人了，蔡麟赶紧问：“您能带我们去吗？”

步重华没说什么，淡淡：“走吧。”

蔡麟等不及，从口袋里摸出了五十块钱。步重华条件反一拦没拦住，只见他已经下田埂去把钞票给了那个村民：“劳驾您带个路，带我们找到那工厂围墙外边儿就行，谢谢您！”

“我怎么听说你们这儿发生了杀人案？”

村民哗一声掀开草丛，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脚下的环城河哗哗向远，对岸隐约可见一座破破烂烂、爬满藤蔓的水泥建筑隐没在土坡后。

“这我可不知了，反正我买不起。我们领导肯定买得起。是吧领导？”

蔡麟跟着爬上来，感觉还得意，这时却突然瞥见步重华略沉的脸色，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是违反规定了，连忙一缩脖子。

“哎哟哟！你啧四干撒子嘛！”那村民把白巾往肩上一搭，接过钱赶紧进口袋里，这下再没有半点迟疑了，三步并作两步满面笑容爬上田埂：“好嘞！走嘞！”

这工厂前门应该是有条路通往北新村开发区的，但村民带他们抄的近通往工厂后门。这栋二层建筑被荒芜的土坡遮挡了大半，隐约可见

蔡麟满怀疑虑问：“他们知啥是土地测量吗？”

步重华拍拍蔡麟的肩示意他退后，回忆了一下那天在小北庄听到几个妇女聊天的口音，尽量模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