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是吴雩迅速地冲完澡下来了，一边用白巾他那后格外柔黑的发，一边啪嗒啪嗒走进书房：“你那本尸变化图鉴还能再借我看看吗？”

步重华挑起眉角，舀了一勺放进嘴。

步重华呛咳着反应过来：“缅甸菜？”

不知是灯影还是错觉，他隽秀的眉宇间似乎有一丝复杂的惆怅，但转眼就过去了。

吴雩大笑起来，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意犹未尽：“嗯，缅甸掸菜，叫hto-hpunwe。”

步重华站起，定定望着碗橱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倒影，眉骨高而鼻梁，因为嘴削薄的缘故，经常给人一种冷漠不近人情的错觉。在这么不清晰的玻璃倒映上他都能看见自己瞳孔深燃烧的幽深火光，他闭上眼睛深了口气，用力彻底吐出来，然后忍不住抬手松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少顷又松开了第二颗，出一小片结实的肌肉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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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雩在他笑的注视中垂下眼帘，瞳底粼粼闪烁着波光，淡红色的角不由弯了起来：“行啊。”

“其实掸人吃温豆腐基本都是用油炸，但我不想让你今晚再跑俩小时登山机。”他笑着说：“没事，一般人都吃不惯，下次不了。”

他听着吴雩脚步轻快地上楼，少顷客卧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心里冒出个念：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正式交往了吗？

……你想让我尝尝你的……豆腐？

正式交往。

“不是，”吴雩嘴里着勺子，白皙侧脸上的乌黑眉眼微微挑起，那神态年轻而狡黠，仿佛很有趣似地观察完他的反应，才把勺子从嘴里拿出来忍俊不禁：“是鹰嘴豆和豌豆粉，还加了点儿姜黄。吃得惯吗？”

吴雩从脖颈到蝴蝶骨，再到紧窄削薄的腰和结实矫健的长，没有一丝肌线条不是收紧到极致的，没有任何一比例不是利落而悍的。但只要稍微靠近一看，就会发现全肤遍布各种伤痕，有的对着光暗暗泛白，还有

“温豆腐。”吴雩漫不经心，“主要是我自己想吃，也想让你尝尝。”

这个念让他心里有点发热，随即热度顺着经络传遍全，就像无数簇小火苗在四肢百骸里暗暗地烧。

“其实习惯以后还香的。”步重华品味片刻，才一抬眼笑：“下次你教我，少放点儿姜黄。”

“你不是……”

步重华动作顿了几秒，才唔了声。

步重华看着他的神情，心里好像被轻轻抓了一下，然后突然又伸手舀了几勺放在碗里，在吴雩意外的注视中凉都吃了，让糊粥状呼呼的食物顺着咽进胃里；习惯那姜黄和豆粉混杂起来的味之后，反而有种奇异的、舒服的感觉充斥了味。

有点像英式玉米mush或意大利菜polenta――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紧接着他感到这玩意绝对不是豆腐，绵绵的、奇怪的口感在迅速蔓延开，随即一辛辣毫无预兆地呛上咽，直冲鼻腔：“咳！咳！――这是豆腐？”

他们两人就先这么你一勺我一勺吃完了那一小锅的温豆腐，然后才吃过晚饭，步重华把碗碟筷子拿去厨房放洗碗机，吴雩啪嗒啪嗒地洗了抹布桌子，完把抹布一丢，扬声：“我去洗澡了！”

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