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重华上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知以吴雩的行事风格，如果他有一件事无法自圆其说，那么这件事背后的内情一定比他表现出来的疑点更大十倍、百倍，甚至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吴雩深一口气，眼前浮现出地里摇晃的火把、地面上蜿蜒的血迹，以及肋下插着一把刀，难以置信摇摇晃晃退后的少女。

但出乎意料的是，吴雩的反应很平淡而且很正常：“代号是特情组起的，跟我自己

步重华有一丝诧异，他以为吴雩这样的人，狠起来是天崩地裂都不会有半点手的，但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个人叫玛银。”吴雩从手臂间发出沙哑的声音，“是耶的独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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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雩一直沉默着，步重华伸手扳回他冰凉的下巴，“吴雩，你应该知嫌疑人已经把我的照片发给他雇主了。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嫌我知得太多，而凶手不会顾及我知得太少。万一哪天出了事，大不了我个糊涂鬼陪你一起上路，咱俩到了地下你再慢慢给我解释，好不好？”

这次吴雩没有吭声。

步重华呼微微一顿，半晌问：“……你为什么要给自己起这么平常的代号？”

步重华看着他红丝密布的眼睛：“为什么你不敢让嫌疑人落到警方手里？”

“嗯。”吴雩顿了顿才说：“可能当时还是年轻。”

画师。

他自上而下重重搓了把脸，说：“不知，我不知她是怎么从炸塌的地里逃脱的。应该是当时手了。”

“……”

他这句话语气平常，没有任何异样，听不出丝毫试探的意味。但那瞬间他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吴雩脸上，似乎想从那疲倦苍白的脸上找到二十年前那个血腥夜晚的蛛丝迹。

顿了顿他又说：“我太想弄死他了，对不起。”

“谁派他来杀你的？”

――耶，十年前红山刑房，吴雩被张博明放弃险些暴的那次卧底任务；也是他十三年艰辛岁月中最早、最辉煌的战功。

他闭着眼睛，下巴颏上还残存着护士没掉的干涸的血迹，隐约顺着脖颈线条收拢到深陷的颈窝里。因为天生骨架轻，他锁骨深陷得非常明显，再往下三棱刺尖划出的血口几乎横贯前，医生说只要再往上一厘米就会伤到大血，那顷刻间就生死难料了。

他就像一在野外受尽了伤害的猫科动物，那全上下的累累伤痕，反而从骨子里淬炼出了一种锋利到极致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声：“我不了。”

难他跟那个玛银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嫌疑人说‘三七’攀不上玛银，而玛银知人骨盔，也就是说她、秦川、鲨鱼现在应该绑在一起了。”吴雩喃喃：“但我想不到有什么共同利益能把他们绑在一起，难只是为了取‘画师’的项上人？”

吴雩半晌没有动静，许久后终于屈起双，把胳膊肘在膝盖上，双手用力抹了把脸，满是伤痕的十指都插进了发里。

吴雩不敢让嫌疑人落在警方手里，是不是正因为怕他吐出这一点？

“你手了？”

步重华感地问：“你不是说耶的势力已经被全消灭，连亚瑟・霍奇森都被抓了吗？为什么他的独生女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