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人颤巍巍提起那东西，对着凌晨黯淡的天光眯眼一看，突然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声,连带爬摔下了垃圾山――

步重华忍无可忍，脚上前，突然只觉哪里不对，低一看。

步重华完全不理睬他，生生把他怼进副驾上，嘭地关上了车门。

车厢里坐着三个人，但空气却凝固得可怕，连吴雩都一反常态规规矩矩坐着。宋卉缩在后座中间，如同一只心惊胆战的小兔子，视线左瞟一眼，右瞟一眼，半晌终于听见驾驶座步重华开了口：

宋卉：“……”

“我爸还不知求求你别告诉他不然我会被打死的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谁让你来我队里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去海关实习吗？！”

周一早上五点,津海市郊北村垃圾填埋场,几名拾荒者突然从垃圾堆中闻到一有别于周遭气味的恶臭,随即扒出一段沾满了垃圾的、乎乎橡胶似的东西。

吴雩脚步刻意一慢,果然只见宋卉直不楞登越过他，伸手就去开副驾座的门。

吴雩没吱声，转而打开后车座。但他人还没钻进去，只见前面步重华突然推门而下，大步绕过车,一拍宋卉的肩，伸手拎住吴雩后脖子，一发力就给两人调了个个儿：

“垃圾填埋场工作人员报到固废弃物理，固废弃物理又报到北村派出所，刑大在垃圾场里挖了好几个小时,挖到了腰以下的两条、脖子以上的一个,加上最开始发现的那半截手……嘿呀！走开！”蔡麟在手机那边扯着嗓子，一边脚一边挥舞苍蝇,背景是垃圾场铲车的轰轰声：“现在只差腹和另外半截手就能拼出一个全乎人儿了。走开！走开！张小栎你那个防蚊雾再给我来点儿！”

吴雩：“不不不……”

宋卉绞着手指：“……也没多少人。”

步重华举着手机，大步走下刑侦支队大楼门前的台阶,吴雩和宋卉紧随其后：“能确认是陈元量吗？”

那是半截腐败胀的手臂。

第58章

红蓝警灯闪烁，飓风似地刮过周一上午繁忙的市中心交通，向北村垃圾填埋场方向驶去。

“小桂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二十四个小时到三十六个小时之间，结合衣着态和尸表特征来看,确实是陈元量没错，现在就在等警犬到位搜索剩下的几块儿肉啦！”

陈元量三个字，但大脑却仿佛浑然没反应，那双本来就森冷严厉的瞳孔紧盯着她上的实习警服，再开口时每个字都隐藏着然出的怒火：

嘤嘤直上九霄，少顷后走廊两侧办公室里纷纷探出脑袋，投来无数震惊、谴责和怜香惜玉的目光。

尽竭力控制了，宋卉那张小嘴还是不争气地抽了几下，五秒钟后终于：“嘤――”

Biu一声越野车开了锁,步重华钻进驾驶座。

“吴雩，坐前面指路。”

――大转椅上空空如也，在火山发和嘤嘤声浪双重夹击下的吴雩不堪重负，现正钻进了办公桌底下蹲着抽烟。

呜哩呜哩呜哩――

步重华大步走向那辆警用牧人：“知了，我跟小吴上就到。”说着挂了电话。

“还有谁知你是宋局的女儿？”

“我不想去海关海关太没意思我想到这里来陪着你顺便学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