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这个的主要依据一般是胃溺、肺溺死斑、呼蕈样泡沫、以及左右心腔血度对比。另外如果高宝康是溺死的，水中硅藻会经呼进入肺泡细血，再进入全血循环，进入肝、肾、脑、骨髓；但现在高宝康所有内脏都丢失了，骨髓里的硅藻可能是从离断面进入的，即便量上有细微差别，也很难作为生前入水的铁证。”

王主任一摊手：“你们别这么看我，这种案例一点也不少，那些开车撞死了人然后一路逃逸疯狂撞人的，争吵中激情死人然后夺门而出一路见谁都的……只是因为怕引发模仿作案，一般不让媒大肆报罢了。”

王九龄一脸为难看着吴雩，半晌叹了口气：“唉，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们现在的技术没法判断高宝康是生前还是死后入水的。”

那瞬间所有人都同一个看法：我艹，看不出这小子有当变态杀人犯的潜质哈？！

吴雩沉默半晌，终于犹豫着提出了最后的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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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室里安静得吓人，孟昭一声不吭垂下视线，廖刚轻轻呼了口气。

“步啊，”王九龄合上勘验箱，低下，视线自下而上

王主任不同意：“他也有可能是在杀死郜灵以后，随便去哪里找了把双刃弹簧刀，或者纯粹只是因为第一次杀人紧张没想起来掏刀啊。”

王九龄看着吴雩，神情惋惜但语气不容置疑，说：“――我们目前的技术手段，不足以从这两条上鉴定出高宝康的死亡原因。”

“那只是办案人员的主观推断，不能作为实证被检察院采纳。”

“可如果年小萍真是随机被害，为什么高宝康没有杀目击者呢？”

这下不止吴雩，所有人都一脸表情空白望向王主任，心说这也行？

“这种既被螺旋桨切割，上及内脏又全缺失的水中尸块，一万个案例中都未必有一个，遇到了是天意，是命。”王九龄叹了口气，把材叮叮当当放回勘验箱，幽幽地说：“刑事技术就是这样，在没发展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很多案子解不开就是解不开――像泰晤士河女尸，黑色大丽花，开膛手杰克，如果放到今天本不会成为悬案，但在当时穷尽人力也不可能破得了；也许随着技术的发展锶离子测定会更加普及准确，但那肯定不会是这两年的事了。”

“但郜灵是下午四五点被害的，年小萍是晚上十点半被害的，中间有六个小时空白期，完全没法解释凶手这段时间在什么……”

步重华双手插在兜里，面色沉郁，一言不发。

――确实，步重华一直不考虑末日型杀人的原因就在于这一点：如果高宝康真是无差别作案，那他为什么要放过目击者何星星？

“那他也可能是杀人之后心态发生了变化，去大吃大喝或嫖娼赌博，然后应激成了末日型无差别杀人犯啊。”

吴雩一怔。

“他杀死郜灵的手法生疏暴，跟年小萍的熟练程度相比差别非常大……”

吴雩独自面对堂堂技术队主任的诘问，不由更讪讪了：“高宝康杀郜灵的时候没用兵。”

这犯罪思路已经不能用迂回曲折来形容了，杀人天赋没那么高的罪犯估计都想不到。王主任扑哧一乐，问：“哦，你的依据在哪？”

最后河栽赃高宝康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