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干什么？”吴雩把那横夹在鼻之间的烟拿下来，不自在地向后微微一仰。

“哦，那个。”吴雩低把玩那烟，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没看出来，就觉得李洪曦说话的声音、表情、眼神都不对，应该是在表演。可能因为我以前不得不时刻琢磨人，久而久之就形成习惯了……至于那个卫生巾的细节是真没想到，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你那份天资的。”

“……”

步重华抬眼看着他：“怎么解决的？”

他顿了顿，伸一食指在步重华鼻端前横着比划了下：“为什么当他发现郜灵还有气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拿石块继续砸她的，而是面对面地捂嘴扼颈？”

吴雩推拒不过，迟疑片刻才慢慢：“我也……说不上来。我就感觉……”

门被虚掩着带上，铁台边只剩下步重华和吴雩两人，新风系统在安静的解剖室里发出轻微嗡嗡声响。

两人都没再出声，良久步重华才直起，沙哑：“――半个月了！”

想起来什么似的，认真地问：“你想喝红茶吗？”

“……”吴雩鼻端嗅着那烟，混不清：“就……走运吧。”

这个人似乎能把所有的险死还生、所有的化险为夷都归功于两个字，走运。

步重华一怔：“因为当时凶手已经把行凶的那块石扔在了地上……”

步重华夹杂着酸涩、怜悯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却在那瞬间被他自己强行压了下去，猝然别开视线：“我……刚在想昨晚审讯李洪曦的时候，你是怎么看出他撒谎了的？”

“没有任何进展？”

“你以前卧底的时候，有过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吗？”

吴雩唔了声。

他艰辛忍耐，遍鳞伤，却还天真地坚信有一位幸运神，能在冥冥之中护佑着他。

步重华掀开白布一角，正仔细观察尸脖颈上的痕迹，只见吴雩在旁边摸了烟，没点就直接咬在嘴里：“廖哥那边有发现吗？”

吴雩的眼睛黑白清

“？亲，我不喝亲。”小桂法医彬彬有礼：“我去喝一杯冰美式，待会还有一起连环追尾、两起当街打小三、以及隔实验附小十八名葬爱家族成员互殴的案子等着我去伤情鉴定呢。”

“没事，说说看？”

步重华轻呼了口气，摇摇。

吴雩比了个大拇指，步重华看着他，眼底浮现出微许揶揄的笑意，向解剖床点了点：“那你再琢磨琢磨这个凶手？”

走运。

然而他们却只能面对被害人冤而死的尸，两手空空，一筹莫展，拿羁押室里的李洪曦毫无办法。

“我知，但对冲伤证明郜灵当时正面贴地，他干嘛要先把她翻过来？”

步重华瞳孔微紧，耳边突然响起他之前的话：“……他那边下令抓人，我这边立刻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当时情况极度危险……不过我也没想到那次竟然非常幸运，最终没有暴份……”

“这我哪儿知，我又不会破案……”

他们两人彼此对视，吴雩自嘲地了鼻子：“我破案经验不足，杀人经验倒还丰富的，就感觉他杀人的动作……好像不是很方便。”

五零二那个血腥的深夜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市局全力以赴，案情胶着不前，社会压力越来越大，新闻热搜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