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始终想不通，怎么想也想不通，只知那阵子整个看守所全戒严，一卡车一卡车的武警来了四五拨，还下令严禁犯人间讨论这件事，连提到那小子都不允许。但实际上这种事本禁不住，所有人都在暗地里偷偷猜测，只猜不出来为什么――直到两年后我出了狱，才总算有人告诉我。”

“他跟那帮缅甸人是一伙的，他们把他从监狱里劫走了。”

年大兴激动得被口水呛咳起来，讯问室内外的目光都紧盯着他，只见他不住摇，虚胖蜡黄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出病态的红。

宋平在两炯炯目光中低思忖片刻，终于唉地叹了口气，把手里那叠刚传真过来的文件扔到桌面上，说：“喏，我也是刚刚才拿到的。”

“不知？”

不仅是步重华，连单面玻璃外的宋局和许局都皱起眉――医务室的下水？

许祖新望向宋平，表情明显也非常疑惑。

这个词没用错，不论是五官轮廓还是眉眼细节，吴雩都生得非常清楚、标准，甚至有点少年人的感觉。而且那个时候的他可能刚刚离开学校，看起来还有一点沉静的书卷气，完全没有被岁月折磨过的痕迹，不论任何人乍看到这张照片，都会很容易形成好看这个初始印象。

一般人形容年轻小伙子长相会说英俊、帅气、或是有神；但年大兴用的形容词是“好看”。

“不信？开始我也不信，那么多犯人没一个信。那下水从医务室通往外区，从外区还要出来再转一，才通往外面的锦康河。如果有人说他能一口气憋足了潜水好几里，换作你你能信？但偏偏他就真的不见了！咳、咳――”

十三年前的吴雩站在镜中，黑发剪得很短，肤很白，穿灰蓝色囚服，与步重华平静对视。

隔离门呼地打开，两位局长同时回，只见步重华走进办公室，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拉开椅子坐下，来回注视他俩：

宋平说：“不知。”

就算那是十多年前，就算那是个坐落在边境小城镇的破看守所，憋一口气就能从下水里越狱也未免太扯了。

所以姓刘的那帮人完全没想到他那么凶狠扎手，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你们分给我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步重华拿起文件一看，目光一凝――那是锦康区看守所的陈年档案与收押文书。

第13章

“哪里哪里。”许局有点小得意，又凑近把档案翻了几页，问：“他真名叫什么？”

年大兴停下摇，直勾勾盯着步重华，浑浊的瞳孔不住发颤：

“――解千山。”许局扶着老花镜，慢慢念出档案上的名字，奇：“‘只解千山唤行客，谁知是未归魂’――这名字倒有些文化，但兆也太差了点，谁给起的这种名字？”

“那小子本不是自己游出去的，其实他只游到监狱外区，就被武警包围了。然后一伙缅甸人开军车越境，从监狱大门冲破电网，跟看守发生交火，还被武警打死了好几个人。”

宋平面对许局和步重华两人的目光，摊了摊手：“我刚才查了‘解千山’的背景，会发现他有一套完整清晰的档案：籍贯

宋平无奈地瞅着他：“老许，要不你退休后让警院返聘吧，我看你教教语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