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办公室里，步重华的光标从密密麻麻的网页上迅速动，随即一停，屏幕上出现了年大兴呆滞僵的二寸免冠照：“果然。”

——蹲过大牢！

——年大兴站在人行对面，手机摄像还来不及藏起来，一张横肉脸绷得紧紧地，自下而上死死盯着他。

手机嗡地一震，林炡看了眼。

林炡幽幽叹：“吴雩……”

吴雩一时语，顿了顿之后气馁：“可能有点违反纪律，你不方便查就算了。”

林炡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听到最后脸色已经有些凝重了：“你晚上经常梦？”

“偶尔吧。”吴雩糊应付了一句，说：“我就想知那个面是什么用的，感觉很多事如果想通了，以后也就不会老惦记着过不去了。我听人说你的权限查东西快，能帮我查查吗？”

“我早年在南边的时候，有一次进到当地村落，偶然看见巫师着人骨面大神。有时我晚上会梦见之前的事，那人骨面还吓人的，醒来以后就想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宗教活动，还把图画了下来，一整天都在琢磨它。”

所幸林科长在那一叹之后就没说什么，只温和地：“那你把你画的图发给我吧。”

“知了，交给我吧。”他顿了顿，好像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手机低声问：“吴雩？”

而在那些特别封建的地方，除了家里儿子多，还有什么能震慑四里八乡？

这动静极其轻微，在繁华热闹的街上简直不起眼到极点，但电光石火间，原本半侧的吴雩却猛地抬，确无比觅声望来，紧接着手就顿在了半空中。

吴雩站在分局门前的人行上，在袅袅烟雾中眯起眼睛，灯火繁华的街夜景尽数映在了他眼底。

司机知自己应该眼观鼻鼻观心，但林科长那口气叹得，好似咽下了千言万语，让旁人心肝肺腑都不由跟着一颤。

吴雩唔了声，正夹着烟要抽，突然不远阴影里响起手机拍照时特有的：咔！

“年大兴，原名年贵，十四年前因协助贩卖鸦片不满200克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并五千元罚金。”步重华逐字念出内网

林炡沉声问：“你晚上经常噩梦，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林炡不自觉坐直了，声音里都带上了笑意：“什么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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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五、九——”

通话对面电沙沙，少顷才听那声音混：“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在案子没破的阶段披关键线索是违法的，即便对方是不同辖地的同事也不行。所以吴雩之前就把骷髅盔略临摹保存在手机相册里，用短信发给了林炡。

——怎么了？”

“可是我们收到的出警记录……”廖刚戛然停住，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全国犯罪人员档案数据库还没建成，派出所的无犯罪记录只保存十年，而且如果年大兴是在外省羁押的，原籍派出所不一定有联网！

吴雩经历过太多生死瞬间，几乎在同一时刻就预感到了什么，瞳孔猝然压紧。林炡在电话那问什么，但他没有在听，他看见年大兴面孔扭曲着，张开嘴了几个口型：

许局一看：“哎呀，这小子有前科？”

远绿灯转红，赤红的光映在那三角眼里，泛着淬过蛇毒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