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步重华立刻追问。

步重华一言不发，收起了手机。

“大神啊。”

……信你才有鬼！

一种似乎弱可欺的地步――当然现在步重华知了，这小子心里大概一直在问候自己家祖宗十八代。

“北方大神不是这样的，”步重华锋利的眉锁了起来：“那都是上帽子，用彩穗子挡住脸，脸上着五颜六色的面。而且大神通常得有两个巫师，分别称‘一神’和‘二神’，还要系铃铛敲鞭鼓，一边唱一边……你见过这个人骨盔？你老家在哪？”

步重华有点意外，只见吴雩盯着画像，错愕：“我以前见过，这是――”

“什么？”

“……”步重华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刚才站那想什么呢？”

不过这一刻，当他站在医院走廊上，低望向步重华，毫不掩饰的眼神在眉骨阴影中淬着寒光，眼底布满红丝，犹如血腥利剑出鞘，足以令人心神俱震。

步重华有刹那间以为自己看错了，紧接着吴雩又恢复了那副老样子，微微佝起脖颈混：“没看什么。”

确实已经八点多了，步重华站起，刚要说什么，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是廖刚。

篝火在乡村夜晚发出响亮的噼啪声，男女老少或围坐或跪地，四面八方响起哭泣唱般的经文。人骨在火苗的舐中跃，舞蹈，白烟缕缕升上夜空，散发出香臭混杂在一起的陈年异味……

吴雩脸色微僵，有那么几秒钟，步重华觉得他似乎感到非常意外。

之前步重华怀疑过凶手是不是了个类似骷髅的面，何星星在极度惊惧之下，把凶手看成了整一僵尸。但直到犯罪素描专家的图发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这玩意与其说是面，倒不如说是个盔。

盔的下半分是白骨化的前脸，眼眶巨大空，鼻腔暴在外，牙齿分已经残缺不全。上半分却从天灵盖截断，于前额、太阳左右两侧分别链接着三块长方形的骨，这三块骨都略有弧度，骨就盖在这三块骨上方，乍看上去好似一大一小两骨的瓜帽，上下叠在一起。

“喂老板，我们从刑侦局请来素描专家对何星星的口供进行了现化，现在他那张简笔画的细节已经出来了，我发给你看看？”

“到底是哪里？”

吴雩闷不吭声跟在步重华后，两人走出医院，外面天已经黑了。步重华看看时间，大概在“我送你去最近的地铁站”和“你自己打车吧”中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唔了声说：“其实我也没亲眼见到过，可能是记错了……”

步重华被这一打岔，没工夫追问吴雩了：“发过来。”

步重华还要追问，吴雩掩饰地咳了声：“很晚了，队长你不回家？”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吴雩迟疑：“以前乡村驱鬼大神啊，津海没有吗？”

吴雩突然说：“这个盔……”

廖刚挂断通话，少顷手机嗡一声，传来一张素描板上活灵活现的骷髅。

步重华一线刑警干了十多年，这样式的盔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到底是什么玩意？

吴雩哦了声：“琢磨案子。”

他们两人面对面僵持，吴雩看实在混不过，终于呼了口气，小声：“……看电视上演清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