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星电般一哆嗦。

“她死在荒野上，而你不敢来市局报案，让她足足烂了三十多个小时现场物证全毁完了才等来能替她伸

何星星干裂的嘴一抖。

从刚才书记员递来纸笔开始，何星星只画了一笔――与其说是“画了”一笔，倒不如说是用尽全力在纸上狠狠划了一刀，覆在夹板上的纸应声而破，然后他啪地一声把笔丢下，发着抖捂住脸，就再也没变过姿势。

“你不是说有鬼吗？”步重华直盯着少年眼窝，目光几乎能透过视网刺进他大脑里去，将脑髓连红带白地生生从颅骨里挖出来：“既然你说有，就画出来给我看。不用怕画不出来或没人信，哪怕只画几笔都是我们调查的线索，你不想替冤死的年小萍报仇？”

小民警跑上车传话，蔡麟点了烟递过去：“喂。”

何星星不动。

蔡麟有点不耐烦了：“放轻松点！想到什么就画，想不到就跟我们回局子，反正你……”

――他怎么了？

他走路姿势其实有点不自然，应该是脊背伤还很疼的缘故。

不知怎么，蔡麟觉得自己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死刑犯一般的绝望。

蔡麟霍然起：“老板！”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车窗倒映中的吴雩微微向这边偏着，表情入神，似乎在很专注地听自己说话。

“……”步重华注视着那削瘦的背影匆匆离开，内心突然升起了一丝非常奇异的感觉。

“老板，你说这小子真的行么？”廖刚压低声音问，“他保持这样得有二十分钟了，要不先带回局里关起来慢慢审？”

步重华紧盯着车窗里少年的一举一动，斟酌片刻后：“叫蔡麟给他烟。”

话音未落，车门呼地被拉开，步重华大步星地走了进来。角落里两个书记员立刻起叫步支队，步重华却置若罔闻，从地上一把拉起少年，不顾他尖厉的哭泣反抗，直接推到椅子里按住，居高临下喝：“何星星！”

河堤现场拉拉杂杂来了几十号警察，挖土的测量的捡石的，满场忙得热火朝天。蔡麟打发小警察去痕检那要了纸笔，送回警务车上给何星星，半晌只见这小子呆滞的黑眼珠在白眼眶里一轮。

这三个字犹如惊雷炸响，何星星应声巨震，紧接着纸笔被重重拍到了他眼前。

步重华皱眉回，两人视线蓦然相撞。吴雩一个激灵回过神，立刻垂下眼睛，转走了。

稀里哗啦巨响，少年带着椅子向后翻倒在地，车内外所有人同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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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所有人都无计可施，眼巴巴盯着车里蜷缩成一团发抖的何星星。步重华回过神来，“唔”了声说：“你让人拿纸笔进去，让何星星画出他看到的凶手。我看他口供中唯一没有变过的是对凶手的描述，因此形成应激障碍的点大概率就落在这上面。跟他说不用在意四肢，关键要画出骷髅的，只要能画出来警察就相信他。”

“别碰我！”仿佛猛然动了某个机关，何星星几乎全惊起来，疯狂挥舞双手往后仰：“别碰我，别碰我，鬼、鬼、鬼――”

“喂！”蔡麟喝，想拨开他掩面的手。

蔡麟也一筹莫展，姑且只能死当活医：“是！”

但那只是瞬间的事，蔡麟蹬蹬蹬从车里跑出来：“老板，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