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甭那么深居简出了，多出来打几场，趁能赚钱的时候多赚点，啊？”胖子一屁挤到吴雩边，苦口婆心地劝：“下次你来的时候呢，出面个活庄，要不咱俩合，我看这区区的永利街本就没哪个拳场能成气候，咱们的眼光要放到整个津海，甚至华北……”

“@￥@￥￥%……”越南人的师傅上台，作揖鞠躬大声念叨什么，听那意思是求饶加谢。但吴雩只望着他，静静站了片刻，转跃下擂台。

尖那一点，在针尖大的瞳孔里飞速近，他听见死神狞笑着劈下了镰刀——

他微微皱起眉，踌躇片刻，认输似地呼了口气：“吴……”

“啊？”胖子受若惊。

几秒钟后，一双制作良的鞋自阴影中走出，轻轻停在岔口，青白月光终于照出了跟踪者的脸——是酒吧里那个衬衣西的年轻男子。

哗啦啦！墙灰碎石如细雨般簌簌洒下。

吴雩一手抱着卷成团的外套，一手插在兜里下了车，穿过深夜长街，脚步七拐八拐，穿进了曲折狭窄的旧城区胡同。

“咳咳咳咳咳……”林炡呛咳半天才终于勉强止住，但咽被掐还是说不出话来，只得抬手向吴雩后打了个手势。

周围员工都捧场应是，恭维声不绝于耳。

吴雩略微偏，果然只见后不远，两个刚窜出来的便衣犹豫着停住脚步，神态紧绷如临大敌，对峙几秒钟后，才终于不甘心地一步步退回了黑暗里。

吴雩系好鞋带，起拍拍胖子的肩。

但紧接着只听：啪！！

哗啦重响，吴雩劈手把他甩了出去。越南人仰面摔倒在地，被保安跟急救人员一哄而上，七手八脚抬走了。

“我说过别跟着我，”吴雩贴在跟踪者耳边，轻轻：“林、炡。”

一只手从他后闪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咽，嘭地把他整个人重重抵在了石墙上！

每过两盏路灯就有一盏是坏的，月光照在蜿蜒的石板路上，原本就仄的小径两侧堆满了家家的杂物：石瓦堆，桶，纸箱，生锈落灰的二八大杠，盖着油布准备明早推走出摊的三轮车。路边那一溜平房里的灯都已经熄了，吴雩低穿出小巷，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如幽灵般轻轻一拐，隐没进了回字型胡同的另一条岔路。

吴雩闷着，在胖子张口结的瞪视中拎起钱袋，用外套囫囵一裹，夹在胳膊下，钻出了酒吧后门。

越南人眼前一黑、一痛、扑势顿止；只见吴雩一掌垫在他眼上，以此将他上半生生抬起，手背距离擂台尖端堪堪半寸！

十一点四十，公共汽车晃悠悠停在站台前。

“喏，三万，”三叠钞票唰唰唰往面前一码，咣地又一个纸袋跺在眼前，光是听音就知分量颇沉，只见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说好的分红，兄弟我给你加到了两成，怎么样？我就知咱们吴哥肯定能干死内越南猴子，是不是，是不是？”

吴雩松开手，林炡呼地大出了口气，一边按脖颈一边无奈地苦笑：“你看，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在单纯保护你——”

“以后二十万以下的局别找我出来了。”

远那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向他站了起来，但这次吴雩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上停留，径直走回了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