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明站在一旁，微微睁大了一些眼睛，完全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曹紫炼也压低声音，小声问张小元：“你想要什么？”

他点了点，握住张小元的手，说：“我相信你。”

他看曹紫炼一听这句话便想要拒绝，便又接着往下说：“你放心，此事绝对不会伤及你我门派，也绝不会令你违背你的‘义’。”

曹紫炼：“就算白字黑字……”

他知张小元家中经商，有些闲钱，他原以为大约也就是同师叔一般，偶尔能拿出几两的碎银子给师门贴补，他之前原觉得五十七两太多了，他们没必要将这些钱拿去帮素不相识还是邪中人的曹紫炼，他实在没想到张小元上竟然有这么多银子……这已经有几百两了吧？

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他可是邪中人，为什么他整个门派上下只有三两多的银子，而眼前这个正少年，随随便便一掏就是好几百两的银票？！

曹紫炼一想，也对，正人和邪不一样，这些人可是将仁义礼智信挂在嘴边的，就算是个伪君子，若有人能拿出他假仁假义的凭证来，此人必定要败名裂，张小元说的话，他应该能相信。

曹紫炼完全没有半句反对。

而且……五十七两银子，这不多吗？！

“我们可以立字据。”张小元说，“你写张借条，我在下面写下这句话，签字画押，一人一份，将来若有人违背，亦或是不愿遵从，只需将这字据拿出来，便是败名裂。”

张小元向掌柜的借来笔墨纸砚，先让曹紫炼写了借条，自己又在下面写了他们约好的话，待纸上的墨迹干透，他收了一张，另一张交给曹紫炼，这才从他的小钱袋里掏出银票来。

张小元看他竟然会为出不起五十七两银子才忧心，心知他虽是邪中人，却应当还是讲情重义的，若真写了借条字据，曹紫炼自己绝不会轻易违背。

“我想要你为我一件事。”张小元无辜眨眼，说，“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以后我再告诉你。”

他当初将银票都叠在了一块，他家中带来的加上那日醉仙阁掌柜给他的，如今竟然已经有七八百两银子了，五十两一张的银票，也有小一沓。他抽出一张，又从钱袋中拿出几个碎银子，却并未交给曹紫炼，而是对他微微一笑，小声说：“还是我把钱交给掌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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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人的确都有一副好心啊！

他盯着张小元手中的那一沓银票和碎银子，显然已呆住了。

陆昭明也很吃惊。

陆昭明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像都没一口气见到这么多银票。

邪中人，可不见得有几个能遵守纸上的约定。

他不明白。

曹紫炼反问：“我如何信你？”

而张小元已经起走到那掌柜的边去了，

善尔似乎也觉得张小元很有理。

张小元拍着自己的脯，说：“我可是正中人！”

他转过，看向边的阿善尔，发现阿善尔也如他一般，茫然睁大了双眼，那副模样，有些像是因为官话太差而压没听懂张小元说的话。

……

他觉得自己的信念，好像……有一些动摇了。

只不过……他多少还是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