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挑出大分的碎壳，再勉强把碗里的鸡打散，然后他走到大锅面前，将那碗打散的鸡全倒进了烧得火红的锅里。

那鸡的另一面已然彻底焦黑，滋滋冒着白烟，张小元不知所措，惊慌抬左顾右盼，抓起灶台边上放着的冷水便一下倒进了锅里。

他看着锅内沉浮翻又黄又黑的不明物，勉强扯起嘴角，对陆昭明笑了笑。

“没……没事！”张小元双手握紧锅铲，结结巴巴说，“应该只是忘记放油了！”

再不济，把鸡丢进水里烧开，白煮谁不会，张小元对自己充满自信，觉得自己绝不会失败！

厨房内白雾升腾，陆昭明坐在炉灶火边，对张小元眨了眨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到陆昭明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

张小元惊魂未定。

便炒一炒，应该就能吃了。

他们折腾了一晚上厨房，外天色已发了白，张小元又困又饿，一口一口往嘴里着煮得不大熟巧合变成溏心的鸡，觉得自己好像这辈子也没有这么落魄过。

“大师兄！锅里走水了啊啊！”张小元抱紧陆昭明的胳膊，“锅盖……锅盖会不会也跟着烧起来！”

陆昭明还算冷静。

碗里除了鸡之外，还有无数细细碎碎打散了的壳。

张小元趴在厨房堆放食材的桌子上,眼巴巴盯着锅里的开水，期待水能快一点开,鸡能快一点熟。

张小元往锅内倒下菜油,生旺炉火，信心满满,觉得经过自己手中的下一颗鸡一定能变成一碗绝世好菜。

张小元满脸惊恐。

无论他怎么动手，鸡壳总有它自己的想法。

不过他打的速度慢了一些,捡壳花的时间多了一些,还未等他将倒入锅中，锅里的油,突然就着了。

张小元：“……”

陆昭明灭了锅里的火，倒入一锅水,开始白煮鸡。

张小元惊恐提起锅铲，用两只手握紧了，那样子好像提着一把大刀，他用力铲了铲锅底迅速凝固的鸡，试图将鸡翻转。

“将就一下。”陆昭明说，“先填一填肚子，等二师弟醒来再弄些好吃的。”

可……还有什么是比鸡简单的呢？

他与大师兄忙碌一天饿到天色将明，终于蹲在黑店的厨房里，剥了两个鸡。

第29章世迷云

太惨了。

他嗅到了奇怪的烧焦味。

87.

而厨房

他抓起手边的水正要往锅里倒,陆昭明反应迅速，好歹按住他的手，将锅盖盖了上去。

张小元看着冲天火焰，不知所措。

然后他就死在了打鸡上。

张小元想为自己泪。

张小元一边拿筷子挑着鸡壳，一面庆幸幸亏自己打进碗之前，把壳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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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前摆着两颗白白圆圆的鸡――他第一次觉得看到鸡也是这么令人开心的事。

黑店迷药的效力刚过，他自己又已困得一塌糊涂，不过往桌子上一趴,便有些睁不开眼，锅里的水在咕噜咕噜冒着泡，而他迷迷瞪瞪闭上眼，竟直接又睡着了。

“放心,过会儿就没事了。”陆昭明把他手里的那桶水拿开,“炒鸡太难了，还是弄点简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