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他躺在治疗室的担架床上，最后的记忆便是着口罩只剩下一双黑色眼睛望着他的主治医生，医生的手掌很大，也很温，力轻缓而温柔地帮他将氧气罩上。

疗养开始后，他的日常就是被护士推着出去晒太阳，吃药，参加病友座谈会，和心理医生聊天，每隔几天去一次无抽搐电休克治疗。

“你愿意说，那就足够了。”京渊角轻轻勾起笑了笑，“既然忘了，那就不用再去想了，反正梦外的事，你应该没忘吧？”

然而在出了车祸之后,萧霁宁却觉得治好和治不好都没有关系了，反正他不会再有机会见到箭靶了。

京渊见状却赶紧抬手按住萧霁宁的脑袋，对他说：“别摇了，还嫌不

“没什么。”萧霁宁被京渊扶着坐了起来，眨了两下眼睛后笑着说，“我了一个梦。”

“没有呢。”萧霁宁摇得像拨浪鼓。

从他掌心不断传来的温度让萧霁宁的心情越发平静,到了最后，他竟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即便这种病的治疗过程或许很漫长,或许也会很困难，但却是可以治好的。

萧霁宁没有亲属陪同，他是后者那类人的其中之一。

这双眼睛深邃幽暗，瞳仁很黑，就像是刚研出的新墨，漆漆如夜，却能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他穿着一明黄色的丝袍，躺在龙床上。

青山神病院是他主动去的，其实神病院也没那么可怕，他去的不是全封闭治疗区，而是半开放治疗区，半开放治疗区可以有亲属二十四小时陪同一起治疗，也有些人是自己主动进来疗养的。

这种治疗方法听上去虽然恐惧,但却是十分有效的，起码对那时的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了？”京渊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额，从肤相贴出传递而来温的让萧霁宁渐渐回神。

但是顿了顿，萧霁宁又：“真是奇怪，我好久没过这样的梦了。”

梦里,他回到了青山神病院,医生正在给他无抽搐电休克治疗。

“你想说吗？”京渊抬眸望了他一眼，问。

可萧霁宁给他的回答却是另外一个角度：“我是愿意和你说的，但是这个梦太长了，梦里的很多事我自己也都忘了，不太能说清楚。”

在出车祸之前,他其实就不太能直视箭靶了,他连日常的训练都无法完成，更别提要去参加比赛。

再次睁眼时，萧霁宁看到的也是一双眼睛。

心理医生将这归结于是他太过焦虑，给自己的心理压力很大,从而导致他一看到箭靶就产生生理的厌恶，甚至晕目眩最后呕吐，这种病症虽然少见，但是在神病的医学史上却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焦虑症患者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强迫症，他们恐惧和厌恶的就是“不整洁的场景”。

电疗的最大副作用是失忆，认知受损和意识混乱，还有其他副作用暂且不明。

的床沿边坐下,他的手指才轻轻动了动,京渊就仿佛读懂了他心中所想似的握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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