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墨浪一般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他。

冯楚向她笑了一下：“是我办事没办好。”

目光一转，他望向了床柜上的一面圆镜，镜子里的人影有些模糊，他是有点近视眼的，此刻没眼镜，只能微微眯了眼睛，尽力的去看。

小慧压低了声音，对着地面说话：“他骂你，你就当是过耳的一阵风，别往心里去。他讲话就是那样子的，一天骂的人多了，你要是为了那些话上火生病，多不值得呀。”

，然而来迟了一步，二姐姐他们已经有了厉紫廷。

想到厉紫廷，他抬眼望向了毕声威，毕声威在他面前踱来踱去，还在滔滔不绝的讥讽着他，那声音嗡嗡的回响在厅内，他有点耳鸣，所以听得不清不楚。

小慧平时是不大在父亲这边逗留的，今天因为她实在是担心冯楚，这才犹犹豫豫的过来守了他。如今见他睁了眼睛，她连忙走到床边俯问：“冯先生，你醒啦？”

“我知，谢谢你。”他向着她微笑，笑得很累，已经有点要笑不动。

冯楚很感激小慧的好意，然而对着她，他始终是无话可说――对待好些人，他都是无恨无爱、无话可说。

“我怎么了？”

谁也救不了他，除了二姐姐、万家凰。

她抿着上一点笑意，转出了门。冯楚目送着她，看她还是个天真的小妹妹，然而有眼无珠，不知怎的，竟然会看上了自己。

在他的眼中，镜中人简直是不堪入目，常年的忧思和病痛腐蚀着他，十五六岁的时候，他曾是一名公认的美少年，现在不行了，现在他看自己，就只是个苍白荏弱的病夫。

那个鬼气森森、古怪造作的厉紫廷。

他怔怔的望着小慧，起初是不认识她，还以为她是万家新来的丫，后来，他清醒透了，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开万宅了。

司令里的人都说，冯秘书脸薄，被司令活活的骂昏过去了。

“谢谢你，我没事了。”

他借力而起，终于坐稳：“我大概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

冯楚清醒过来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他躺在他的小屋子里，旁边陪伴着他的人，是小慧。

冯楚点点。

小慧搀扶了他：“怎么会没事呢？哪有人好端端会晕倒的？”

冯楚“嗯”了一声。

小慧也笑了，一边笑一边抬望向了他，似乎是想要再说句话，然而话到嘴边，又化作了一口气呼出去。

“我想起来了。”他挣扎着想坐：“你怎么在这里？”

小慧又问：“你觉得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你昏过去了，幸好当时爸爸在你面前，有他挡着，你才没一栽到地上去，要不然，摔也要摔出伤来了。”

他说不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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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毕声威和厉紫廷是一对死敌，毕声威若是能杀了厉紫廷就好了，毕声威若是能和厉紫廷同归于尽，就更好了。

“我不急着回家去，你这里又没别人陪着，所以我就――我就来了。”

“我走了，妈还在家等着我呢。你――你多休息，明天要是没事，我还来看你。”

小慧收回手，直起垂站着：“爸爸是不是又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