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地方都静悄悄，唯独幼崽们待的车厢还亮着。里面拉着厚厚的窗帘，偶尔有光线传出，有些刺眼。

边城的风比大秦其他地方都要大，且十分干裂，哪怕是现在天气很热了，要睡在火车上也得盖棉被。

“恩。”镜枫夜点。

只有晚上的时候，睡着的燕洵会放下一切，他闭着眼，不会再用那双看透世事的通透眼睛去看镜枫夜，而镜枫夜也能看到燕洵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紧紧地缠上来。

他的脸颊贴着镜枫夜，嘴里嘟哝着谁都听不懂的梦呓，细胳膊细的很豪放的扒着他，有时候还会突然用脚踹。

而自从造出棉布，又有现成的棉花，燕洵早早了棉被，轻薄、透气，盖在上十分舒适。架子床的棉被是按照一个人裁剪大小的，此时燕洵刚好能盖着棉被，镜枫夜只盖了一点，还把棉被整个撑起来。

那么温的存在，他总会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靠过去。

镜枫夜可比汤婆子好多了，永远都是不冷不热，上还有些许弹，燕洵自己都不知他睡着的时候最喜欢缠着镜枫夜。

晚上的燕洵变了样，但他还是他。

两个人距离很近很近，镜枫夜紧绷着，还是侧躺着，只是伸手把燕洵搂在怀里，顺便帮他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外面的风呜呜的着，不远点着一盏盏油灯，再远的地方是大片大片的田地，另一面则是一个个黑的宅子。

这时候的燕洵是宝藏，独属于镜枫夜的宝藏，他怎么可能自己跑到上铺去睡呢？

他后背都在外面，又贴着铁，肯定不是滋味。

架子床上，燕洵这几天太累了，几乎是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他上温偏低，即便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手脚也都有些发凉，尤其是睡着了更是如此。

有时候镜枫夜会很坚持一件事，比如说睡觉，总是不肯跟他分开，燕洵坚持过几次以后，现在再面对这种情况，已经直接无视了。

镜枫夜拉着被褥，把燕洵好好的裹起来，两个人盖一床被其实也不会太拘谨，只要他们靠的足够近的话。

当火车上紧关的门

这无关感情，而是不可逾越的差别：燕洵就是那样风光霁月，镜枫夜就是那样低入尘埃。

远岗哨上的兵总会时不时看一眼这边。

这让镜枫夜觉得自己就是泥子，他天然的就会不由自主的把燕洵捧起来，不敢去用力碰。

燕洵闭着眼睛，自己往镜枫夜怀里钻。

这样确实不会妨碍到，燕洵没再说什么，把衣裳挂在旁边临时拿过来的衣架上，翻上床。

平日里燕洵偶尔跟镜枫夜牵手，两个人也会靠在一起，但燕洵是那种即便是笑眯眯的对着你，看上去也有一种不在人间、不似真人，玉一样的通透感。

上的镜枫夜，心里有些无奈。

而边有那么一个躺着不动，一直很和的人，燕洵无意识的把被子扔开，自个儿靠过去，然后手脚并用的缠在上面。

不过这也是他非要睡在下面的，燕洵干脆自己裹紧棉被，不给镜枫夜盖了。

像个调的孩子，霸又温柔，矛盾又妖媚。

除去站岗的兵，所有人都睡了。

他规规矩矩的侧躺着，后背靠着冷的火车，只枕着一点点枕边缘，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燕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