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地低看了眼自己，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脚踝都被草绳磨破了，这会儿已经被河水冲地发白。他尝试着抬起双手，却发现这双枯瘦的手颤抖得厉害。

而此时，他已经来到了水声的源。

眼前有些模糊，全上下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难言的喜悦在不可置信中滋生，他慢慢抬起，看向那苍老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短暂的混沌之后，再度凝结。

他强撑着在河滩边挖了个小小的凹槽，而后再次趴着昏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凹槽中已经困住了一条小鱼。

强烈的鱼腥味与血腥味混杂着涌入口中，他努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眼前却不受控制的闪过那片刺目的血泊。

他将这里当作了新的家。

他在这里长大成年。

那是一名穿墨绿长袍的老者，花白的长眉垂在脸侧，目光和蔼地看着他。

他浑浑噩噩地沿着河水挣扎漂了许久，仗着从小下海摸鱼的水，在天光破晓时，再次勉强上了岸。

咙忽然被堵住，让他无论如何也再咽不下口中的鱼肉。

“墨岚。”一苍老的声音响起。

“是那个小子！快抓住他！”

所有的画面渐渐定格在这一幕，然后缓缓化为飞灰逝而去。

他仰望着这位老人，回答：“濮阳兴。”

轼上的手扭到嘴边，开始用牙一点点撕咬那糙的麻绳。

他忍耐着眩晕与疼痛，悄悄摸下了车，向着有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他看见了眼前亮着三色光芒的石碑，以及远方天空中飞舞的仙鹤。

冰冷刺骨。

“骨龄十二，土木水双克三灵，培养序列第四等，淘汰。”

那是一片十来米高的断崖，而在崖底，一条不知深浅的潺潺溪正奔涌向前。他听着后的呵骂，毫不犹豫纵一跃，在一片尖利的风声中狠狠砸入水里。

“规矩就是规……”墨袍修士蹙眉。

墨袍修士似有些诧异：“太上长老？”

老人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用颤抖的手勉强住了那条鱼，已经没力气生火了，于是就这么进了嘴里。

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个过程中周围的那群大汉并没有被惊动。

他感觉到尖的刺痛和血腥味，却顾不上那么多，只是悄无声息地去解脚上绑的绳结。

“什么人！”一声暴呵猛地从后响起。他悚然一惊，再顾不得其他，立刻向前奔跑。

“娘……”

大约半个时辰后，拴住他手的绳子被咬开了。

但是为什么动不了了呢？

不疼。

而他已经不知自己多久没进食过了。

那苍老的声音里似乎了点笑意：“这孩子的神魂似乎颇为不凡……而且既然是登山考的第一名，那就破格录取了罢。”

他骤然回神，朝面前着墨袍的修士伏跪而下，额紧紧贴在地面上，涩声开口：“请让我留下来，无论让我什么，我都愿意。”

他和千千万万名墨行宗的弟子们一样，成为了一名炼修

老人对他笑着：“修士逆天而行，以无上造化博一线生机。你既然与我墨行宗有缘，便将这里当作你的家吧。”

好像在深渊中行走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