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人类该有的目光，请神还未终止，孩童现在仍是‘神’非人。

巫嵘里确实有九星鬼王的阴魂，正是符若云送他的魂幡里的九星鬼王大黑。它们在魂幡里被祭炼了数十年，本就不如全胜时期，目前巫嵘的灵魂力量完全超过它们，可以想牛吃草似的吃掉后暂时不消化，存在灵魂里，需要时再拿出来用。

清冷童声压过符若云的声音。面还未完全碎裂，乒乓球大小的缺口出孩童的半只眼睛。眸光冷静理智，即使鲜血仍在从他口涌而出染红了衣服，他眼中也没有半分动容。

巫嵘打断了他的话，眉梢挑起，几分

“请神？”

“我为什么不能伤到你。”

放下手，孩童正眼望向巫嵘，淡淡：“我叫洛十一。”

巫嵘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孩童背后背着的，方方正正如小书包似的方木柜。请神者手段诡谲古怪，防不胜防，但比养鬼更要折寿。看孩童年纪轻轻就一白发，足以知他实力有多强悍。

联内能力者的种类极多，巫嵘到底还没有完全解封记忆，认识的少，否则他一闻到那凝而不散的香灰味就能反映过来孩童是什么。

“无量天尊，这是怎么回事？！”

孩童张开手，刚才他抓向枯枝的手心红起泡，溃烂脓，像被什么东西狠狠了下似的。正因为这他刚反击时才会稍有停顿，被巫嵘抓住破绽扯碎了面。

“你很强。”

巫嵘嘴角弯起讥诮的弧度，手中刚刺穿孩童心脏的枯枝仍在滴血。那看起来确实是普普通通的枯枝，普通到是巫嵘随手从地上捡起来的。面的裂痕仍在扩大，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到整个面上，碎了一半的面下出孩童的脸。他的目光在枯枝上停留一瞬，惯常漠然的眼底罕见出现一抹疑惑。

童脸上的面从中间裂开，碎片扑簌簌落下，仅一就对巫嵘造成如此严重伤害的面竟然是木制的。

见巫嵘没动，脸上似有讥讽警戒神情，没有半分信任。洛十一沉认真：“傅大宗师是英雄，不容亵渎。你与他之间的契约不可能为世人承认。更何况他现在遗失残魂，七情不全，你趁人之危，这是不对――”

“枯枝。”

“傅清南是英雄。”

冷酷，漠然，居高临下的眼神，莫名让巫嵘想到了很久之前寄生在刘虎内的胡仙。

“你为什么能伤到我。”

疯子，真是疯子！

孩童脸上的分明是傩戏面。傩在古时候是驱逐疫鬼的仪式，面多由杨木雕刻而成，存放面的箱子被称为神柜。请神开箱要供奉香烛祭品，一只大公鸡，请神者在请神敬神后要掐破鸡冠用鸡血去点柜，柜腰，柜脚，再参神神，然后才能取出面，不同样式的面代表天上神灵。

符若云大呼小叫震惊嚷嚷，不敢置信：“你小子里明明有九星鬼王阴魂，怎么会，我看的清清楚楚――”

符若云也想到了这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巫嵘就像在看魔鬼。他又吐了几口血，才勉强憋出来句：“……你不怕被夺舍吗？”

‘神’不该轻易受伤，所以他才会问。

符若云声音戛然而止，眼睁睁看着巫嵘抖了抖自己的，从中抖出个阴郁惨淡的黑团来。将它一口吃掉后回到了自己内。

“离去吧，我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