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旗帮用的是军中的练法子，这陆俭早就知，此刻却还提了这么个建议，实在是有些冒失了。陆俭也察觉到了自己失言，顿了顿还是：“听闻宁负也上了船，看来是真打算指挥联军的，贤弟万万不能小觑此人。”

手下，就是大当家的过问，军师也未必会把自己的安排合盘出。也正因此，他的计谋向来诡谲，让人心惊，那“鬼书生”的称号也是由此而来。他一个小小目，也敢质疑军师，怕不是活腻歪了。

陆俭一怔，心中突然就觉出了一酸涩来。当年他才弱冠的年纪，就跟着家兵越过边境，跑去交趾经商运货，那时的他，也不会小看任何敌人。甚至更早的时候，在那位笑的继母面前，他也从未有一日放松过警惕，只因他知，脚下如履薄冰，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看着那越行越高，似乎要被巨舰吞没的倩影，陆俭忍不住轻轻踏前了一步，然而下一刻，他收住了脚，重新稳住了形。

如此大战，自然也要伏波亲自出，赤旗帮手下舰船也准备停当，整军待发。

登上船，无数红旗猎猎招展，亦如披在肩的红色披风，伏波站在舰长该站的位置上，高声：“开船，咱们去会一会那群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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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然也跟他一样，没了父亲的庇护，孤一人在外，日日殚思竭虑，不仅为了求活，更为了心中所愿。哪怕表现的再怎么风轻云淡，那火也从未熄灭，灼烤着心肝肺腑，让人痛不生。他能忍受这份来自恨意的痛楚，自然也就无所畏惧，她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呢？

“贤弟，陆楠尚在番禺，他怎么说也是掌过船队的，如今也被我驯服了，要不要让他领些兵？”倒不是陆俭不信伏波的势力，而是她边可用之人太少，严目如今也不在边，万一出问题了怎么办？

心中似带着一丝惋惜，宁负面上的笑却更深，也更狰狞了些。

“打仗的时候，我从不会小看任何敌人。”伏波答的轻松，话语中却有一分让人难以察觉的坚定。

这段时间，陆俭可没闲着，利用自己在番禺布置的关系网，不知策反了多少船帮。但是这些人依旧只是墙草，看不到风向是不会倒下来的，也正因此，临到伏波领军开，他的心不免又提了起来。

伏波笑着摇了摇：“明德兄放心，我既然选择出战，必然是有把握的。陆楠不知赤旗帮的船阵旗号，就算来了也没有用，就不必麻烦了。”

轻轻了口气，陆俭：“保重。”

就算有各方掺合，数天光景也足够安排妥当了，这次联军还真是倾尽全力，集结了大大小小百来艘船，浩浩向着罗陵岛开去。这么大的阵仗可真是前所未见，惊动了沿岸不知多少势力，也让无数双眼看向了罗陵岛那一片小小海域。

这两字简简单单，却意外的真诚，伏波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言，微微颔首后就转上了舷梯。

低沉的号角声，随着她的号令响了起来，铁锚收起，风帆扯满，大小船只离开了这小小岛屿，向着预定的战场而去。

宁负也不那小目的畏惧，又闲闲喝起了茶，既然对方敢应战，这一场才勉强有了点意思。就是不知那位少年帮主能撑多长时间了，唉，听说那小女子是他的爱妾，也不知能不能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