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去過那天潛入他房間時,無意間查到的另一個地址尋找,當她猶豫地搭車過去,卻發現那間位於市郊的舊大樓早已廢棄。
最後,她沒有問房東是否能帶走,什麼都沒說,只是像護著什麼寶貝一樣,將那本沾滿灰塵的素描本緊緊摟在懷裡。
她的頭一陣發緊,眼睛忽然有點模糊。
說完他扭頭吐了口煙,滿臉嫌棄地望著屋裡那堆像是倉庫爆炸的紙箱與雜物。
從一開始的不以為意,輕視、嘲弄、貶低,到後來的惱怒與憎恨、抵抗與恐懼——再到那夜後,情緒如決堤般傾瀉,她終於在體會到恐懼與無力,明白自己曾經給過對方怎樣的傷害,最終沉澱成無邊無際的懊悔與愧疚。
門口鎖著生鏽的鐵鍊,四周雜草叢生、空無一人。江硯辰曾經有段時間常常來這裡的地下一樓,但如今怎麼看也不像有人能出入的樣子。
是那本素描本。
了點頭,房東便撇了撇嘴,語氣不怎麼友善:
徐悅彤默默地走進去,沒說話。
可江硯辰,顯然已經覺得夠了。
他沒留下聯絡方式連那幾張畫都沒帶走,只留下她一個人,慢慢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結束。
直到角落一堆雜物堆中,她看見一本熟悉的東西。
徐悅彤低頭翻了幾頁,裡面依舊是那天看到的,畫她的側臉、她發呆時的模樣、她趴在桌上睡著的模樣。每一筆都像是細細地描,彷彿那個畫畫的人用了全副心神在記住她每一個表情。
她蹲下,小心翼翼地把它從一堆發黃的講義和破舊衣物中撿出來。封面上有幾
鞋印,紙邊也被灰塵染髒與破損,但還能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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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扇上了鐵鍊的舊大樓門前看了許久。她對江硯辰的複雜心情,連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他那些煙燙的傷、割裂的疤,那些藏在陰影底下從未說出口的東西,是誰給的?怎麼來的?她本還來不及知
。她甚至連他童年住哪裡、他是否曾哭著求過誰,都一無所知。
她很想彌補些什麼,哪怕只是一點點溫柔。
她站在門口,看著裡頭灰塵飛揚,書桌翻倒,書櫃裡的書與資料凌亂的灑在地上。
唯一留下來的是那一疊素描本上,一頁又一頁關於她的畫。
「妳朋友退租倒是退得瀟灑,東西全都不要了。我問他要不要整理一下,他只留一句:『都丟了吧。』一堆爛攤子還要我來清,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像樣,又不是給錢就能這樣事。」
徐悅彤垂下眼,站在那扇大門前,良久沒動,直到天色漸暗,她才叫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