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从小生养在深闺之中,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变故?她的娘家远在江南,嫁入江府后以夫为天,如今这唯一的依靠也没了。
这里不仅是她的家,更是她与江淮安三年夫妻情分的见证。如今府门倾塌,屋宇焚毁,甚至连她夫君的尸都要葬
火海,再无收敛的可能。
船夫探出来打量两人,只见时蕴虽然披着厚重的披风,但裙摆沾着血迹,面色苍白如纸。江迟更是浑
血污,一看就是刚从哪里逃出来的。
时蕴望着那片火海,整个人都呆住了。
船夫被这杀气吓得差点
了
子,连忙点
应承:"开船!我、我这就开船!"
江迟见她情绪激动,只能用力将她按在自己前,声音沉重的劝解
:"夫人,大人临终前嘱托属下保护您,若您有什么闪失,属下如何向大人交代!"
江迟抱着她大步走向书房后门:"大人临终托付,属下不敢有违!"
时蕴此时已是六神无主,任由自己被安置在背上。
行了一段路,时蕴忽然回过神来,挣扎着要下:"不行!我要回去!不能让淮安就这样躺在那里!"
他推开后门,凭着夜色掩护,抱着时蕴穿过重重院落,翻墙而出。
船夫手脚发抖地解开缆绳,摇橹向江心划去。
此时天色将明,雨雪依旧没停。渡口边停着一条小船,船夫正在船舱里避雨。
"我让你开船!"
江水在夜色中泛着黑光,雨点打在江面上,激起无数涟漪。
见船家终于答应,江迟这才收起长刀,扶着时蕴上船。
江迟咬了咬牙,夹紧腹,策
狂奔:"夫人恕罪,属下不能让您去送死!"
时蕴在他怀中拼命挣扎:"放开我!放我回去!"
"夫人恕罪!"
"过江,立刻开船。"江迟眼神冰冷,刀锋又近了几分:"否则先割了你的咙。"
雨不知何时开始下起,夹杂着雪花,打在两人上冰冷刺骨。
蹄踏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背后不时传来追逐声,江迟不断回
查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一路奔行,终于到了城郊的渡口。
就好似这世间,她再无容之所,再无可依之人。
"夫人!"江迟勒紧缰绳,不停返加快速度:"回不得了!府中起了火,谁也进不去!"
那船夫哪见过这般场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打颤,哆嗦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不行不行!"船夫连连摆手,缩回船舱,"这雨雪夹杂的,不好行船,你们赶紧换个地方走,别在这里打扰我睡觉!"
就在两人逃出太守府的瞬间,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回
看去,江府的正厅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压塌了房屋正梁。
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而恐怖,仿佛整个天都塌了下来,将她压得不过气,只能呆呆地望着那片火海,双手无意识地抓紧怀中的玉簪。
江迟翻下
,然后将时蕴抱下
背,大步走向船家:"船家,过江。"
说完他就要回船舱,江迟眼中寒光一闪,一个箭步冲上船去,长刀出鞘,刀锋直抵船夫咽。
"非常之时,委屈夫人与属下同乘。"江迟低声。
眼看屋外的人就要冲进书房,江迟咬了咬牙,直接弯腰将时蕴横抱起来。
"可淮安他、淮安他不能就这样......"时蕴哭喊:"我不能丢下他不
!"
江迟不知从何牵出一匹快
,抬
翻
而上,然后伸手一把将时蕴拉了上来,从后面绕过她牵握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