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朱惜几乎要冻僵，以为秦舒已经从别的门离开时，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被猛地拉开了。

        就在朱惜心神剧震，混乱不堪之际，秦舒似乎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加上一天的教学劳累和此刻的刺激，微微晃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门框。她颈后那枚贴得极其工整严密的信息素阻隔贴，边缘似乎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和情绪的剧烈波动，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卷翘。

        “你以为！你以为！”秦舒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声音高，带着哭腔打断她，“你以为我和沈墨是一对？！你以为你破坏了我们的感情？！朱惜，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用你那被信息素糊住的脑子好好想想！如果我和她是一对，三年前你标记她的时候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如果我和她是一对，我现在为什么会因为你这个混在这里难过？！”

        一种源自灵魂深的、无比熟悉的悸动感，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发，轰然席卷了她的全！

        朱惜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咙口，最终只挤出干涩的一句：“对不起……小舒，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我只是……我只是想跟你歉，为我自己的行为歉，不是替谁……”

        “我不是……我没有……”朱惜被她的话彻底震住了，大脑一片轰鸣。秦舒的愤怒、委屈、眼泪，还有那些近乎否认的话语……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她固有的认知。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准地剖开了朱惜最不堪的懦弱。

        那是一丝极其幽微、带着一点清甜的……玫瑰花香。

        “你以为歉就能弥补你标记了沈墨的事实？就能当作你今天带着她的施舍来羞辱我的事情没发生过？”秦舒向前近一步，那双漂亮的杏眼里终于燃起压抑不住的火焰，那是被深深伤害后的愤怒和委屈，“你知不知你上那雪松味有多刺鼻？！你知不知你拿着她给的抑制剂站在我面前说那些话，有多可笑？！你什么都不知！你永远只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用你那可笑的想象来定义别人！”

        这味……？

        可是……那高中时……那次意外……

        这丝香气太淡了，淡到几乎被郁的柠檬味和朱惜自混乱的薄荷信息素所掩盖。

        她几乎是吼出了最后几句话，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落。她猛地抬手掉，动作暴，仿佛厌恶极了这样弱的自己。

        秦舒站在门口，灯光勾勒出她的影。她显然重新整理过自己，但微的眼和鼻尖的红晕依旧无法完全掩饰。她的表情冷，像覆盖了一层冰壳，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极致的疲惫和疏离。

        朱惜被她问得节节败退，脸色惨白如纸：“我……我没有……我只是以为……”

        但朱惜的Alpha感官在极度的紧张和关注下被放大到了极致。就在那香气飘出的刹那，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

        这味……

        那不是秦舒平时表现出来的、富有攻击的柠檬辛辣主调。

        “歉？”秦舒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疲惫，“歉有用吗？朱惜，你永远都是这样。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闯了祸，就只会躲起来，或者像现在这样，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站在这里，指望别人心吗？”

        “朱惜，”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你站在这里，是想要我报警告你扰吗？”

室里彻底没了声音，连隐约的啜泣都消失了，死寂得让人心慌。

        而就在这一瞬间。

        一缕极其细微、淡得几乎无法捕捉的香气，从那隙中悄然逸散出来。

        难……她真的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