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的燕麦色羊绒大衣，迈步向那扇熟悉的门走去。

        保姆早已候在门口，微笑着接过她脱下的外套：“小姐回来了，首长在书房，说您到了直接过去就好。”

        “谢谢。”霍一点点，声音清淡。

        她穿过布置雅致、却难免显得有些过于整洁和空旷的客厅，走向一楼深的书房。脚步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越靠近那扇门，她的心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一种混合着渴望、紧张、敬畏的情绪悄然弥漫开来。

        她在门前站定，再次了个细微的深呼，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传来一个声音。平稳，清晰，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权威感，却又奇异地并不显得咄咄人。

        霍一推门而入。

        书房很大，占据了几乎半层的面积。两面墙是天立地的书架，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盒。另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心打理过的庭院景观，几株枫树已经染上了绚烂的红色。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叶正源就坐在书桌后。

        她穿着一深灰色的便服，发一如既往地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出光洁的额和清晰的脸线条。她似乎正在批阅文件，听到霍一进来，便抬起了。

        目光相接的一刹那，霍一感到自己的呼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叶正源的目光总是如此。沉静，深邃，仿佛能纳一切光线，又能在瞬间察所有伪装。她的面容保养得宜，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年轻，但那双眼睛却沉淀了太多的阅历和智慧，使得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超越年龄的、厚重的威严感。

        “妈妈。”霍一开口，声音比平时似乎略微低哑了一丝，但她控制得很好。

        “回来了。”叶正源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笔，向后靠向椅背，这是一个略显放松的姿态，“路上还顺利吗？”

        “顺利，没堵车。”霍一走过去，在她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距离保持得恰到好，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远。

        “工作怎么样？新剧本还顺利？”叶正源问，语气像是寻常的关心。她的目光落在霍一脸上，似乎只是随意地打量着，但霍一却觉得那目光仿佛有重量，能穿透肤，看到她内心深那些连自己都不愿直视的角落。

        “顺利的，大纲已经定了，在分集。”霍一回答，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是个古装项目，平台那边很重视。”

        “嗯。认真就好，不必过分迎合市场。”叶正源淡淡，“你之前那现代题材的，虽然争议不小，但思考深度是有的。”

        “谢谢妈妈。”霍一心里过一丝微小的。叶正源会看她的作品，甚至会给出评价，这总是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被认可感。尽她知，叶正源的认可或许与艺术价值关系不大，更可能是一种对她“思考”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