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那个教授据说觉得蒋洄可怜的。”
“那要是真是那样,他确实惨的。”郑楠小声嘀咕一句。
柳智星听到这句话,却来劲了。
“惨?惨什么惨?”柳智星说,她聊嗨了,一时忘记面对的是学生,她还要装装老师的样子,“不过就是死了妈,有什么好惨的?”
郑楠口刚刚那口气还没捋顺,又有一口气堵在
口,看柳智星是接她的话,她只好带着郁闷的心说:“那他妈走得早,他爹也……和他关系不好撒,那确实
惨的。”
“他惨什么啊?”柳智星说,“就算他们父子关系不好,他爸也没少他吃少他穿还供他上大学。小姐,你知我们大学录取的学生里有多少家庭有问题,还有一堆贫困生,什么有妈没爸有爸没妈的单亲家庭抚养小孩经济困难,还有什么爹妈离婚了小孩被互相甩来甩去的,还有没爹没妈家里就靠个七老八十爷爷
抚养,或者被亲戚领养还要看尽亲戚眼色连上大学都困难的。这世上比蒋洄惨的人多了,就是你自己,你也没爸啊,你有空同情男的不如多同情同情你自己。”
郑楠也不明白一句同情的言语怎么就换来柳智星一顿说教。柳智星直白提到她家庭情况,她很少同朋友们提起她丧父,她是对父亲印象不深,何况有没有父亲对她来说没有差别,只是不想被人抱以同情的眼光。她想起以前在家乡,遇到个什么人,说起她母亲死了丈夫她们姐妹两个从小没爹,有些人提起来,就好像她们是缺胳膊少一般可怜。她不想要这种可怜。
如此,她也多了几分对蒋洄同病相怜之情。
“虽然我爸死了,”郑楠小声争辩,“但我妈对我很好啊,我妈给了我很多爱。”
柳智星耸耸肩,“爱这种东西,很难定义的啦。有的人觉得给钱了就是爱,有的人说打是亲骂就是爱,严格教哪怕小孩觉得窒息那都是爱,爱?”她哼笑一声,“爱这种东西,谁说得准?”
郑楠无声嘀咕一句,这位老师看着也是家里优渥,怎么张口闭口就不相信爱的,是生活受过什么打击吗?
不过她没敢说,只能听柳智星往下说。
“蒋洄他爸不怎么说,又不是不给他生活费,蒋洄吃穿不愁,我看蒋洄平常穿的,也不是什么便宜货,蒋洄他爸就算对不起他妈,至少就物质来说,没什么对不起蒋洄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蒋洄抚养权的事儿他外公外婆也不是不想争取,女儿死了以后还放过话,要和蒋洄他爸打官司抢蒋洄的抚养权。不过怎么可能呢,想想也是,法律上来说,蒋洄的爸还在,就调查结果来说,也没有问题。蒋洄他爸经济也没什么问题,就算没有蒋洄妈的遗嘱,抚养权又怎么可能交到他外公外婆手上。”
“不过当年那件事闹那么大,我要是蒋洄他爸,我也不敢明面上待他,毕竟要是蒋洄真出什么事,大家第一个就会怀疑他。”
“不过,”话说到这里,柳智星轻哼一声,“虽然蒋洄他爸物质上没少他什么,不过其他地方就……”
“那个教授觉得蒋洄可怜,是比平均条件来说的嘛。大学大一新生开学,送小孩来上学的家长比比皆是,蒋洄呢就……”
郑楠忽然兴奋提了一句:“我妈也送我来了,我妈和我妹都送我来了!”
柳智星被这样一打岔,瞪起眼睛。
郑楠小声辩解:“我想说我妈很关心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