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余，她看见了那个人。

        看到舒心忧的背影，他才松了口气，双手撑着膝盖躬息。

        脑中一片嗡鸣，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消失，她只是木然地直视前方，连眼睛都不敢眨。

        舒心忧猛地回过神，抬手抹去眼泪，“我到了，你在哪？”

        舒心忧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转背贴着墙。

        如果他循序渐进，发生些什么她是能够接受的，可他欺瞒在先，又未经允许就动手动脚，她才如此生气。

        她失神地站着，忘了自己该什么。

        一阵无语之后，她弱弱地摆烂说：“我……好像走错地方了，迷路了，你把实时位置共享我，我再打个车吧。”

        “我知姐姐不讨厌我……只是气我没有经过你同意就……是我不尊重你，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冒犯你……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她看着他提了好几个袋子下车，又自然地接过女人手中抱着的玩偶，动作畅得像是过无数次……

        她上车时随口和司机一说，看到名字就下了车，本没问是哪条路。

短裙，一“冬上夏下”的打扮。

        舒心忧听到脚步声转过，下一瞬却被司闲一把搂进怀里。

        听到他的名字，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寻找他的影。

        她怕只要一动，眼中的水汽就会凝结成泪，落下来。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将她从恍惚中拉回现实。

        可此刻，心口刀绞般的怨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可笑。

        踏进酒店前，他忽然转望来。

        缓了几口气，他快步跑过路。

        舒心忧叹了口气，把手中的长款羽绒服给他披上，“先带你去医院理下伤口，再回家吧。”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她耳边反复低喃，声音沙哑而颤抖。

        听到那两个字，舒心忧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回，望向声音的来源。

        舒心忧望着两人并肩走进酒店，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无声落，一滴一滴砸在雪地上，进那片薄白里。

        这一刻她才明白，这一个月的所谓“遗忘和释怀”，不过是自欺欺人。

        舒心忧这时才看清他的样子，只穿着一件单薄T恤，满是跑出来的热汗，嘴却冻得发紫，双手冰凉得吓人。

        项丞左望向她刚才站的位置，微微一顿。

        他收回目光，“没事，外面很冷，我们快上去吧，我去看看小栗子。”

        不过几秒，于她却像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舒心忧刚别过脸，就听见那女声响起：“阿左，A市今年好像比去年要冷一点啊。”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要听着她的声音才安心。

        项丞左，这个男人，这个名字，就像一未愈合的伤疤。

        他紧紧抱了她好久才松开。

        舒心忧愣住了。

        其实司闲说得没错。

        “……”几番对周围建筑后，舒心忧才反应过来。

        项丞左……

        那一声声呼唤，听得她既心酸，又好笑。

        接着，听筒里传来司闲急促的息声。

        电话那，司闲立刻说：“姐姐太晚了，还是我找你吧，你先去找个有气的店，站着别动了，等我找你，电话也别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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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一笔的黑色西装，鞋锃亮，刚毅英俊的五官带着一如既往的威严与疏离，那张脸，早已刻进她记忆的深。

        她掏出手机，接起电话。

        司闲把手机紧贴耳边，每隔一分钟就叫一声“姐姐”……

        “姐姐你到了没？冷死司闲宝宝啦，我要成冰雕了。”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感的项丞左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

        “你到了？我没看见你啊。”

        他正在奔跑。

        更目惊心的是他冻得红紫的手臂和膝盖上的伤口。

        那辆黑色的车，她再熟悉不过。

        “酒店？我这儿只有商场和小吃街啊……”

        尽有肉外翻，但血早已被风雪干，凝在肤上，暗红与他发梢的白雪形成刺目的对比。

        那个熟悉的动作，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为他过。

        她一直眠自己不去想、不去碰……以为不提，就是真的放下、真的过去了。

        “我在商场旁边的XX酒店这儿。”

        十分钟后，司闲着气出现在街对面。

        舒心忧轻轻“嗯”了一声，走到避风口的位置。

        他旁的女人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片漆黑，不由疑惑：“看什么？”

        这个城市有好几家同名百货商场，都是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