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心病(3)
会议在裴之舟那句没tou没尾的“椹国?”之后,气氛凝滞了几秒。
他很快恢复了常态,示意汇报继续,只是眉宇间那层挥之不去的冷戾,让底下的人个个心惊胆战,汇报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会议重新开始。汇报、数据、提案,全都小心翼翼。
好在,后续的方案裴总并没挑什么刺,听完后只淡淡说了句“散会”,便率先起shen离开了会议室。
对于裴之舟而言,这五年,日子过得像复制粘贴。
对别人而言,是一个跨越。
对他来说,却像困在原地的十年。
自律、理xing、极度控制,一切都可以被他规划在可预测的范围里。
除了她。
车驶出市区,他没特意去哪,只是顺着熟悉的路线往郊外开。
冬天的天空灰得像未干的铅笔痕,公路边的白桦树光秃秃的,风刮过,枝条轻轻晃。
黑色的轿车在路上飞驰,dao路两旁的景物逐渐变得稀疏。
当看到那块蓝白相间的招牌时,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一转方向盘。
A市jing1神康复中心。
铁门缓缓打开。
前台的护士一见他来,连忙站起来,lou出职业的笑:“裴先生,您来了。”
她领着他走过长长的走廊。地板被ca得发亮,消毒水的味dao混着nuan气的干涩,令人tou痛。
“她最近情况还算稳定,就是偶尔……会提起过去。”
护士小声说着,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被拉长。
最尽tou的门前,她停下,轻敲两下。
里面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
门被推开。
白墙、窗台上的铁栏、散落的画纸,还有――站在窗边的女人。
她的tou发比以前长了,黑而直,披在肩上。五年的时光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只让她原本的清丽多了几分冷意。
许昭昭转过tou的瞬间,笑了。
那笑突兀又诡异,像裂在瓷面上的feng。
“你回心转意了吗?”她轻声问,声音甜得发颤,“我说过的,我们是官pei啊。怎么能分呢?”
裴之舟的眉狠狠拧起,脚步退了一步。
护士察觉到什么,赶紧上前拦着。
许昭昭的眼神忽地变了,她挣扎着要扑过去,手被死死按住,眼里开始冒红,尖叫刺破空气。
“是你zuo的吧?为什么――为什么时间没有回去?!”
“明明她都死了!为什么不回去!”
尖叫声瞬间刺破了走廊的寂静。
裴之舟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发疯,唯有垂在shen侧、攥得骨节发白的手,xielou了他翻涌的情绪。
“你父亲,半年前在监狱里病死了。”
许昭昭的尖叫戛然而止。
几秒后,她低低笑了。
“他本来就该死。”
“当年让他去撞人的时候,他就该死!哈哈哈――”
护士一边按着她,一边慌忙叫人。
裴之舟只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