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被猫咪抓乱的线。

        是该谢谢他吗？谢谢他像从前很多次一样，在她遇到麻烦时像个英雄似的出现，把她从窘境里捞出来。

        许若眠直到这时，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呼。

        还是该骂他呢？骂他刚才动作那么鲁，把她手腕都攥疼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程昭野低下，对上她惊魂未定的眼睛。

        许若眠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

        他抬手在她上了两下，动作粝又带着点不合时宜的温柔。

        “吓傻了？笨死了，他拉你你不会喊人啊？”

        “医务室，你小被踢到了。”

昭野和他后几个同样不好惹的队友上扫过，最终还是没敢发作。

        “谁让你了……”

        程昭野“校霸”的名声是实打实打出来的，背景，拳更，他初来乍到，确实不敢轻易招惹。

        去那里……太危险了。

        心脏在腔里咚咚直，分不清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是因为此刻他过于贴近的距离和这……算得上是维护的举动。

        “你要带我去哪？”

        更该骂他……骂他为什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帮了她但其实把事情搅得一团糟。

        夕阳从他的发梢掠过，整张脸被镀上一层金色。

        说完，甩了甩肩膀，转走远。

        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场另一，程昭野才懒懒收回手，眼尾那抹凶气还没散干净。

        他环在她肩上的手臂没松开，反而带着她往人少些的一个方向走。

        程昭野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带了点冷意。

        许若眠被他半搂半抱着，心还没平复，又被他的气息包围，脑子有点乱。

        “喂，小绵羊，”他嗓音有点哑，带着运动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刚才要不是我，你打算怎么办？真跟那阴沟里的虫子走？”

        他环在她肩上的手臂紧了紧，语气依旧有点冲，但比起刚才对裴永时，却莫名少了些锋利：

        她张了张嘴，那句“谢谢”在尖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反而冒出来的是一句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和嗔怪：

        她怔怔地转过，映入眼帘的，是程昭野线条畅、带着运动后健康红晕的脖颈，再往上，是他那张棱角分明、帅得极侵略的侧脸。

        她声音小小的，睫还在颤。

        “……不、不认识。”

        “这人，认识？”他低问，语气淡淡的。

        程昭野被她这反应弄得一怔，随即扯了扯嘴角，心那因看到裴永纠缠她而起的无名火还没完全消下去，又混进了点别的、更躁动的东西。

        他正眯着眼，看着裴永离开的方向，下颌线依旧绷着，显然余怒未消。

        骂他总是用这种凶巴巴的语气跟她说话，好像她多不懂事似的；

        “呵，”他轻笑，眼神阴鸷，“那就等着。”

        “最好别认识。”

        但程昭野此刻的眼神，她并不完全陌生。